于是崇拜原始图腾是他们增加人口的唯一希望。”
他不想出口打断她的姑娘,只一下下蹭着她的发尖。
她嘴角扬起的俏皮是桑玠未曾见过的,眼中并无一丝亵渎神明的萎缩姿态,端的一派坦然。
“那儿就是栖梧的家,也是舅舅数年以来的栖息之地,没想到后来……”欣芮的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记忆,突然话锋一转。
“寨子里的乡民都不相信我们是舅甥关系,时常问我,如果是亲戚,怎么都不见你们说话?问了之后我才发觉,是啊,确实很少说话。
有时候早晨见到了就互相对视一下,或是他很轻地拍拍我的肩膀,就走过去了。然后一天都不再讲一句话,偶尔他搜集到破损的人像彩陶壶,大约讲过全身袒露的线条,饱满的丰乳是如何用黑彩描绘的栩栩如生的,但是也很寥寥。”
桑玠明白了欣芮的意思,寡言是她的天性,也许在她心里,只有语言成为博弈之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寂寥而美,美则孤单。有一天在一个山坡上等落日,觉得自己挺傻气的,等,这个字,或许就不该出现在我的命里。”欣芮自嘲的一笑。
“你不喜欢苦守寒窑,只爱惊鸿一瞥。也许你心之所向的一切,确是别人挥之不去的梦靥。”桑玠将手枕在耳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独对江河,绝尘而去。
很洒脱,这种洒脱不是后天习得,而是与生俱来。我接受自己这种本能,并且面对你,我并不想抹杀这种本能。
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桑玠,你也不行。”
桑玠突然间有些理解她的凉薄,原本以为她回忆过去会声泪俱下,没想到连那块最柔软的部分,她竟然也主动割舍了。
“你只要知道,即使在外界眼中,我们背道而驰,但命运却作弄我们,偏要殊途同归,我也从未隐瞒过你半分,这还不够吗?”
“足矣。”欣芮埋在桑玠怀里,睫毛在他的胸口眨动。
有些话还没说出口,他已了然,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10岁那年,在与舅舅道别的那个早晨,欣芮没有不舍也没有厌倦,她很平静,江水在窗外,除了视野中的那片翠绿,没有任何杂物,也不需要她做过多的抒情。
舅舅说靠在江边那棵大龙血树的时候很难过,他觉得自己终究会告别和失去这一切,也许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会回想起若干年前树下的自己,那么美好,却又那么艰难。
离别前一天的傍晚,舅舅在木船上看日落的时候,他分明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一个,举着熏黑的煤油灯,载歌载舞,最后还一脚跳到欣芮身后,顺手一把拽掉她的帽子,那个疯啊。
“我无法参与你的过去,但可以出席你的未来,睡吧。”桑玠用手盖在欣芮双眼上,倦怠着相拥而眠。
翌日,两人退房离开,手牵着手去吃帝都响当当的私房菜。
他们在跟服务员协调所定的包间时,桑玠用手拐了欣芮一下,朝着门厅努努嘴,“你的苦守寒窑。”
欣芮白了他一眼,放眼望去,随着自动旋转门的停驻,一抹黑色衣角卷着金色的边框,跨入大堂。
“新欢旧爱,你选谁?”桑玠捏紧了她的指尖。
纪锋身着一袭黑色大衣,领尖露出一抹白色,蓄起胡须为他增添一丝性冷淡风,一张扑克脸奔着二人走来。
“去江城子。”说完就在前面为二人带路。
“你原来喜欢这种禁欲系的啊?”桑玠跟欣芮咬耳朵。
欣芮使劲踩了他一脚,在他的小白鞋上留下印记。
“哎呀,我可喜欢脏脏鞋了。”
纪锋听着男人撒娇,身形有点僵硬。
三人依次落座,心机boy桑玠先把外套搭靠边的椅子上,欣芮扫了一眼挨着他,靠墙而坐,他又把她的衣服堆在欣芮对面的椅子上,无奈之下,纪锋坐在桑玠对面,两人相视一笑。
纪锋旁若无人的为欣芮沏茶,不带一丝尴尬。
欣芮左手边放着红豆糕,右手边放着玫瑰酥。
她毫不客气的双手同时塞入口腔,兴奋的鼻子皱起,五官凝成一团,喝了口茶水润嗓子,“好吃到爆!”
“又不是没吃过,着什么急。”看着欣芮鼓起腮帮子的样子,仿佛打开记忆的闸门,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旁若无人的双手吞食,兴致勃勃的告诉自己这是吃货的独家秘笈:能用双手撑起的美食,绝对不要使用其他工具!
纪锋冷着的神色骤然软化,解开袖口,规规矩矩的叠了三层褶才作罢。
桑玠一派从容,浅啜花茶,满面春风,怡然自得的端详着他俩。
纪锋从公文包里取出三份文件,双手递给欣芮。
“一份是咱们在医院视频时,外籍女孩的具体身份以及跟我之间的瓜葛,一份是抢你包的男人的后续处理,一份是你舅舅死因的调查结果。”纪锋喝了口白茶,将心里的火一点点压制下去。
他不问欣芮为什么剪短发,不问欣芮为什么跟桑玠在一起,更不问欣芮心底的顾虑。
只是把结果摊开给她看,等她自己做出抉择。
“哦?是吗?”欣芮靠向椅背,感受着背后繁复错综的纹路。
纪锋十指交叉,两个拇指不停的旋转,“你是怪我解释的太迟还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