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的气氛有些沉闷,姜鹤川看了陆安一眼,倒也没有怪罪,他知道,陆安还没那个胆子敢骗他。
只是那个小家伙,的确有些门道!
原本一场精心策划要揭穿陈锋骗子真面目的好戏,并没有让陆安得意太久,反而是此时坐在客厅的他,如坐针毡。
但他并不后悔,让左伊为奴三百年,就算是左伊自己答应,他也不答应!
只是,想到陈锋离开时的那句话,他莫名有些担心,若是姜大师真的治不好左伊,那他该怎么面对左伊呢?
他不想左伊为奴,更不愿左伊有什么意外,之前他不知道,现在,却不得不相信,因为,连丹医姜鹤川都说左伊病了。
“不会的,不会的,连妖族的诡异手段都能应付,姜大师一定能够治好左伊!”陆安不断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而一旁给左伊把脉的姜鹤川,似乎已经有所得,收回了右手。
医道讲究望闻问切,望便是观望气色,主要指面色、舌苔、表情……
以姜鹤川的造诣,光是这第一步便能得出很多信息了,所以,很多病,他真的一眼便可找出症结!
闻是指听声息,嗅气味,是听病人的说话声音、咳嗽、喘息,并且嗅出病人的口臭、体臭等气味。
姜鹤川也早在见到左伊时就已经做了,嗯,很香……
只是有点冷……
切便是指切脉了,很多疑难杂症都需要这一步才可窥见端倪,现在姜鹤川也已经完成,他也的确有所收获,最后,当然只剩下问了。
“不知左姑娘此病是后天寒气入侵,还是天生便是如此?”
左伊茫然的看向易宫。
“有什么区别吗?”易宫有些忐忑:“当年我是在一个飘雪寒冬中捡到她的,那时她被冻得瑟瑟发抖,我只以为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所以,我也不知道……”易宫的表情有些尴尬,其实说完他自己就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可惜关心则乱,倒也不能怪他。
姜鹤川皱眉:“若是后天寒气入侵,只需将寒气驱除便是,这样的方法,我有不止一百种。”
“但若是天生如此,那可就麻烦得多了!”
姜鹤川能够感受到,左伊体内的寒气在不断侵蚀着她的生命力,也就是说,若是不及时治疗,左伊的时日,已然无多。
此时,他莫名有些后悔:“若是那个小家伙没走,就好了!”
虽然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那小家伙真有办法治好左伊的病,因为,这个病,让他都感觉很棘手,但若是那个小家伙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那就太好了。
但陈锋已经走了,姜鹤川也不可能沉浸在悔恨之中,治疗,还是要继续的。
治疗寒气,无非就是两种办法,一是用至阳之力相冲,让寒气如同见到阳光的白雪般融化,消散于无形;二则是同样用寒气相激。
第二种办法,相对来说要温和许多,就像解冻冻肉用冷水比热水好,第二种方法对宿主的损伤,将会小很多。
而陈锋缓解的法子,便是这个道理,但正因为如此,姜鹤川已经发现,以左伊的病情,第二种法子,只能治标不治本。
虽然能够缓解疼痛和生命力流失,但终究只是缓解,而不是终止,所以,陈锋的办法,只是延缓了那一天的到来而已。
思前想后,姜鹤川最终还是决定,用第一种办法试试,反正他就在旁边看着,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原本他是不会如此草率的选择这种激烈的办法的,但陈锋临走时那句“我一眼看出来的”,对他未必没有影响。
很多人都是这样,没出名之前或许是真的不在乎名声,但名声这个东西,一旦有了之后,就拼命的想要做些什么符合这个名声的事情。
这一点,很多人甚至自己都不会发觉,就像此时的姜鹤川一样。
……
已经回到商铺的陈锋,早就将之前的事抛在脑后,此时,他正站在书桌前,看着书桌上的符纸发愁。
刻篆,自然需要刻笔,而陈锋,自然是买不起刻笔的,所以,只好用手指将就了。
这并不是陈锋自己发明的方法,而是最开始的刻篆,原本就是用的手指,只是后来人们发现了效果更好的材料,制成刻笔而已。
所以陈锋并不是在为刻笔发愁。
以陈锋如今的实力,想要刻上什么强大的术法,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是在为刻什么术法而发愁,毕竟,屋子里积攒了数十年的阴煞之气,若是不好好利用,那就太傻了。
让他发愁的是,他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利用这些阴煞之气了,反而让他有些纠结,到底该用哪种比较好?
“有时候,选择太多,也不是好事啊!”陈锋感慨。
“是直接将阴煞之气提纯浓缩封印在符篆中?还是封印一道以阴煞之气施展的术法?还是用阴煞之气布置一道阵法……”
陈锋很头痛,他以前最讨厌做这种选择题了,以前若是碰上,他必然是毫不犹豫一个一个的尝试。
可如今,符纸,真的很贵啊!
而他,真的很穷啊!
五天时间,一晃即逝,陈锋再次打开商铺大门,走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背上,多了一个大包。
关上门,陈锋迈步向小镇外走去。
小镇外与小镇内,便是真正的两个世界,小镇毗邻大衍门,还是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