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招娣原本还希冀着柳盼娣回来,家里的局势能有所扭转,谁知道柳盼娣不但不帮她说情,还抄起扫帚要打她。
“大姐,大姐你这是要干啥呀!二姐,她许也不是故意推初吉的。”
见到来娣上前拦自己,盼娣还觉得有点欣慰,最起码妹妹不都是一样的蠢。可当她听见来娣后面那句,直接挥扫帚将来娣也一并扫开。
果然,她刚这么做,就听见徐娇娘开口。
“三丫,你刚才不还说自己一直在睡觉?怎么这会儿又知道是你二姐推的初吉?好呀!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对我的宝贝疙瘩,要是哪天我一蹬腿,你们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我初吉呢!你也给我墙根儿跪着去!”
“娘……”
“跪着去!别等我打你!”
至此,柳来娣再不敢接话,她可不是柳招娣,知道娘在气头上,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所以,她趁徐娇娘不注意,恶狠狠地瞪了柳紫印一眼,就走到柳招娣身边跪着去了。
“大丫,我信得过你,才把家里的事都归给你。你这一碗水不说端平,咋地也得差不多吧?瞧瞧你把这俩丫头惯得,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还不干正事、整天竟是琢磨着欺负弟弟。”
“娘训得是,是我不好。”
“嗯,盼娣呀!这眼瞅着,也该给你寻个好人家了。你说说这俩丫头要是再不成器,传了出去,不是也污了你的名声?别怪娘刚才话说得狠,娘也是为你着想。”
“是,娘说的是。”
柳盼娣是家里三姐妹中最有心、最有深沉的,她虽知道徐娇娘说这种漂亮话多半只是为了哄她以后仍帮着管家,但不论如何,娘说得也没错。
这两个丫头要是再这么没点心数地闹下去,她们嫁不嫁的出去,她无所谓,怕是真要误了她的婚事。
是以,即便她心里对徐娇娘刚才的话再怎么不服,面上也一副恭顺的样子。正因为她能忍,这些年来,这家,她才当得起一半。
“嗯,多余的话,娘也不和你唠叨。往后娘不在的时候,这家该怎么管,你还怎么管。只是别教这俩丫头闹得太不可开交。传出去,对你和初吉的名声都不太好。”
“娘说得对,我记住了。”
这会儿,母女二人算是心照不宣,柳紫印可以整治,只是不能闹得太难看。
“那个…丫头!”
“哎!娘你叫我。”
“这俩丫头今儿的晚饭是不能吃了,你进来帮盼娣打打下手,咱们还是要吃饭的。”
柳紫印自然也听懂了,这么一来她才为初吉不值:
虽说小人参没吃亏,但他明摆着和大炮灰站在对立面上,还顺便连累了小炮灰和衣衫不整,这样的局面,似乎不太妙。都说古人命短,扫帚娘都四十多岁了,要是哪天有个万一,小人参还不得被人活剥了炖补品?
算计归算计,她听命徐娇娘的脚步一点也没有迟疑。
————
有了这一次的风波,外加徐娇娘对柳盼娣的敲打,她在柳家的日子,总要好过几天。说是好过,也不尽然,最起码,暗里的白眼若能变成飞刀,她早轮回不知道多少次了。
“柳紫印!”
这一日,她刚从猪圈里走出来,还没来得及洗手,就被人喊住。
心里默默地叹气,她知道,好日子,总有小风小浪的时候,瞧!海浪夹杂着炮灰拍过来了!
“来娣,你叫我。”
“猪草没了,你去割点猪草回来。”
“可盼娣不是说……”
虽然,她一直都很期待这走出家门的机会,但是她也不能在柳来娣面前表现的太急切。所以,她故意想说什么。其实,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院里了。
“我今儿身子忒沉,我姐回来,我也是这话。你真以为娘是给你撑腰那?那是看在初吉的份儿上!你去是不去?”
“我去我去……”
果然,柳来娣一听她反口,赶紧威逼起来。
顺着她的霸道,柳紫印“软了”下来,心里却是:小炮灰你随便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姑奶奶总能翻身,走着瞧!
而后,她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提着背篓和镰刀往初吉说过,猪草最多的山下去了。
勘察地形是有必要的,可,在从柳家脱身之前,能走得出去,还能寻得回来,是更要紧的。
所以,有点路痴,又没有某七导航的她,只能一路走,一路做点记号,自然,她的记号也不会给别人看懂。
要说这个地方,虽是比她生活的时代落后不知多少,但总算有优点,空气清新,植被茂盛,还有……
她才割了半篓多猪草,就见到山下不远处又一个草草建成的茅草房。
初吉说过,那是游山猎户,冬日暂时歇脚的地方,平日里平不大有人来的。想着自己割得也差不多了,就想去那歇一歇。
柳紫印蹚着半人多高的杂草,距离那屋子还有二十几步,就听见里面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业…业成哥,外面…好像有人……”
“这种地方,哪有人来?别是气我没给你带小玩意儿,就恼我,找个话头要走了。”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柳紫印听着甚是耳熟,此时俩人在这“没人来”的地方干什么,啧啧,她也不消多想。
“没…没有…业成…哥,我真的…你就出去看看…看看嘛!”
听见柳盼娣让人出来看,她心下一惊蹲身在草丛里,仿佛做了“坏事”的人是自己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