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微顿,撑着软塌站起身来。
还未转过身,便见到眼前身影闪过,一巴掌迎面甩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空气,男人的脸庞重重的扭向一旁,侧脸上清晰的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所有人怔然的看着这一幕,谁也不敢出声、不敢说话。
冲进来的乃是一对中年夫妇。
男子身形孱弱,周身气息温和,此时,他抿紧了嘴唇,脸色铁青而难看,就连浑身的气息都生硬着。
中年美妇人满目怒火,冲了上去便拎住秦易的衣襟:
“还我姝儿!你还我姝儿来!”
她愤怒的攥紧了男人,怒火滔天:
“你这个杀人凶手,将我的姝儿还来!”
秦易垂着双手,微低着头,抿紧唇角,任由青衣怒骂、斥责,哪怕是扇耳光,也默然的没有还手。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怎么承诺的?我知道你是秦家当年的那个孩子,可是姝儿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恨?你的心肠怎么能如此歹毒!”
青衣红了眼眶,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当年的你不过是个还未满月的小婴儿,你的父母惨遭陷害,一个锒铛入狱、一个疯疯癫癫,祖父祖母惨遭杀害,一个横尸街头、一个中毒暴毙,可是你却认贼作母!”
秦易一怔,没有听明白这番话。
青衣怒吼着:
“当年,叶舒微害得你家破人亡,你却为了她害死了姝儿!”
“你说什么!”
秦易愕然的听着这番话,叶舒微害得他家破人亡……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乃是秦家大老爷的儿子的孩子,当年,叶舒微嫁给慕衍后,因为没有子嗣,便害死了你的一家人,将你过继到她的名下。”
“当她的罪行暴露之际,她为了逃避责任,不惜带着年幼的你,毅然决然的跳下了护城河,可你当初怎么不去死?怎么还要活下来、害死我的姝儿!”
青衣愤怒的捶打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
秦易此时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彻底的僵在原地。
叶舒微是他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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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来,他一直将叶舒微作生母供奉,言听计从、乖巧听话,甚至在她与姝儿有争执之际,他也因为母子之间的恩情,一直偏袒保护叶舒微。
可是到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他被利用了这么多年……
他……
他踉跄的倒退了数步,心口猛然揪痛,一口气血翻涌的漫上心头、蹿上喉咙。
“噗!”
他虚浮的单膝跪地,身子虚弱的撑着地面,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触目惊心。
为什么会这样!
失去了姝儿,牵连出背后这么多事,犹如大山一座一座的压在他的身上,沉重的令他喘不过气来,心口痛的几乎麻木、仿佛窒息……
秦慕衍大步奔走到软榻前,软榻上的那具尸体深深的刺痛他的双眼。
倘若他早些收到月东的书信,早些出发,早一日赶到南浔国,事情是否会有转变、是否不会如此糟糕。
后悔、痛苦漫上心头,男人的眼眶止不住的泛起一层薄雾。
“姝儿……”
十多年来,他一直捧在掌心之中的孩子,还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便已经阴阳相隔。
青衣想要冲上去,可是看着这具漆黑的尸体,她根本没有上前的勇气,泪水大颗大颗的往外淌。
秦慕衍将青衣拥入怀中,手臂颤抖,紧紧的抱着她。
“慕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青衣不敢去看那具尸体,脑袋深深的埋在男人怀中,沙哑的声音扬起:
“姝儿那么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么会作出这么极端的事?怎么会如此狠心无情的丢下我们?一定是有人在逼她,一定是!”
她一定要让这些该死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秦慕衍抱紧她,心口剧痛的骤缩着,通红的眼眶中噙着泪,强忍着没有落下。
这一幕,谁也不愿意相信。
他们一接到月东的书信,便风尘仆仆的从沧澜国赶来,进入帝都,还未来得及休息,便赶到易王妃。
面对这样的结果,谁也无法接受。
银儿跪在地上,深深的低着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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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充满了苦涩、懊悔,都是她的错……
秦慕衍颤抖着眸光,望着那静躺的尸身,望向秦易,哑声道:
“我们要将姝儿带回沧澜国。”
秦易身体一震,“姝儿乃是我的王妃,我不会让她离开我。”
“够了!”
青衣抬起头来,怒指秦易:
“她在世时,你是怎样对她的?是你让她心灰意冷、走上绝路,她最不愿意待的地方恐怕便是这里,我不能让她留下这里!”
秦易握紧了双手,心如刀绞。
他想要留下秦姝,时刻认清自己的罪,他已经错过了她,往后余生,他愿意活在痛苦之中、用一生来赎罪。
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他只想留下唯一想要的东西!
他望向两人,眼中带着深切的恳求:
“岳父、岳母,请您们让姝儿留下吧,我不能失去她!”
“你已经失去了!”
青衣愤怒的训斥道:
“不要如此恶心的唤我,从今以后,我们秦家与你再无瓜葛,再见面时,便是仇人!”
“岳……秦老爷,秦老夫人……”
门外,又有一名下人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