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的院落布局依旧如从前一般,没有任何的改变,走出了主院,穿过两条廊道,极其容易便寻到了坐落在王府偏僻一角内的浣衣院。
浣衣院内,不少丫鬟正在忙活着。
几排大水缸里盛满了水,十多个丫鬟坐在矮小的凳子上,洗着堆积如山一般高的脏衣物,院子里撑着无数条杆子,上面晾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
下人的,主子的,整个王府的衣物都被送到此处清洗。
这里的丫鬟是最忙碌,也是最辛苦的,几乎从早到晚、一年到头都在不停歇的洗洗洗,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若是洗不完当天的衣服,吃不了饭是轻,责罚是重。
院内,丫鬟们忙碌的做着手中的活计,洗的洗,晒的晒。
秦姝提步走来,步伐在院门口的位置处停下,没有再进去。
她扬眸望去,用目光大致搜寻了一圈,最终,在角落处道一抹娇小的身影上定格。
是一个瘦弱的丫鬟。
她穿着粗布衣裳,两只衣袖高高的挽起了大半截,裸露在外的皮肤黝黑,浸泡在水里的双手白的没有血色,抓着衣服,用力的在板子上搓着,脸颊垂下了几缕碎发,遮不住她额头上的汗水,豆大的向下滑落着。
秦姝直视着她,目光微深。
她变了。
她变得比以前狼狈,那单薄消瘦的模样,似乎吃尽了苦头,几乎快要认不出来。
“王妃来了”
浣衣院内,有丫鬟见到了来人,吓了一跳。
声音散开,丫鬟们不约而同的抬头看来,连忙丢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
“见过王妃。”
角落处,那抹纤细的身影彻底的僵住了,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唯独她还坐在板凳上,拿着手中的一件衣服,忘却反应。
王妃
她的眼中迅速涌出了薄雾,模糊了视线,心头骤然溢出的痛意,几乎弥漫了全身,痛到呼吸抑止。
她抓紧了水盆中的湿衣服,感受到那抹落在背上的目光时,身子禁不住颤抖。
她咬紧了下唇,缓缓的转过身子,抬头望去,当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泪水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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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喷涌而下。
是银儿!
这一刻,她恨不得冲过去,跪地道歉、忏悔,可是看着陌生却又熟悉的王妃,她的双脚犹如千斤一般沉重,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泣不成声
相比之下,秦姝淡然的犹如无事人一般:
“继续忙吧。”
丫鬟们低着头,几乎忙碌着手中的活计,心中却早已掀起了一片巨大的波澜。
王妃还活着,是真的!五年前,那场大火彻底烧毁了主院,没想到王妃不但毫发无损,还带回了小王妃,真是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秦姝提步走来,步伐方向笔直的向着银儿而去。
每走近一步,银儿的身体便颤抖一分,眼中的泪珠掉的更凶。
终于,秦姝走到她的面前,她已经哽咽的哭成了一个泪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姝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淡淡的,声音更是冷淡:
“五年前,是你在我的安胎药里放了红花?”
“不!不是的!”
银儿连连摇头:
“王妃,我此生只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就是听从了老夫人的教唆,将一只装着毒药的黑瓶子、放在你的衣柜里”
秦姝怔然的倒退了两步。
是真的
“当年的事,都是误会。”
银儿哽咽的哭泣道:
“老夫人告诉我,只要把这只毒药瓶放在你的柜子里,造成你与王爷之间的误会,辰王就会回来,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上了老夫人的当,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她跪在地上,身子深深的伏在地面:
“我该死!我真真是该死啊!”
兜兜绕绕,都是一场巨大的误会
秦姝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至极,她不知道怎么接受,时隔五年之久后的真相,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怎么会是误会?
她怔然的向外走去,回想着五年前的一切,一步深一步浅的怅然若失的走着。
小玉连忙追了上去。
银儿跪在地上,痛苦的低泣着,满院子的丫鬟低着头,不敢多看,不敢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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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姝走出了浣衣院,脚下没有方向的胡乱走着。
“原来不是红花”
她怔然的行走着:
“原来不是”
小玉紧跟在她的身后,听着她低低的咛喃声,眼中含着泪:
“王妃,这些年来,王爷过的很痛苦,特别是当真相大白时,他几度即将死去,都是幸会辰王殿下下,每每将王爷从死亡的边沿拉了回来!”
她哑着声音,道:
“奴婢真心希望您与王爷和好如初,不要再相互痛苦下去,已经五年过去了,可是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五年?”
更何况,小王爷还这么小
秦姝微垂着目光,随意的走动着,突然便来到了一片偌大的花园前。
这片花园竟然有一座院子之大、之宽广,里面种满了白色的花朵,不知是什么品种,一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的色彩,让人看了便能察觉到一股深深的凄凉与绝望。
她有些怔然,易王府什么时候竟然有这么大的一片花园?
小玉看出她的疑惑,低声道:
“王妃,这里之前是雅苑,叶舒微的住所,自叶舒微畏罪自尽后,王爷便将此处移平,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