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
他倒在地、染满鲜血的脸上、双眼紧闭、毫无气息……
他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仿若睡着……
紧皱的眉头却是那般的不安……
叶洛怔然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来……
刹那间,脑中飞闪出无数画面……
第一次相见、那个有眼色、且憨厚机灵的小伙子……
那个说要做十七楼的掌柜、天天数银子的小六子……
那般忠厚的他、此时却是这般躺在地上,浑身的血、不堪入目、仿佛流干……
不……
她的双手缓缓握紧、再握紧,眼中蹦射深深阴鸷。
再抬头、望向两名士兵,满目阴寒:
“是谁伤的!”
冰冷质问、似寒冰刺骨。
“这……”
两名士兵身子一颤:
“这……是、是太子殿下……”
叶洛目光猛沉。
沧澜皓、你胆敢动我的人!
既然你去了西疆国、便别想再回来!
“咳……”
一道轻不可闻的低咳声猛然溢起。
“小六子……”
叶洛诧然,一瞬间、心里有喜色飞速散开……
只见、那原本死气沉沉的小六子、胸口还存有微弱的起伏……
沾满鲜血的眼眸疲惫的睁开一条缝、那一瞬、欣喜如见到光芒:
“公子……咳……”
“别动!”
叶洛喜悦至极:
“我带你……”
“叶公子,此人伤的不轻!”
身后、主将大步而至:
“来人,将军医寻来!”
士兵领命、当即去寻军医。
“叶公子,不妨让他在城主府养伤!”
主将踱步而上:
“城内、百姓们走的走、躲难的躲难,已经寻不到大夫了!”
叶洛当即点头。
主将连忙帮助叶洛,一齐扶起小六子。
两人合力、将人扶往厢房。
一将小六子放在床榻上,军医便匆匆赶来。
主将当即将军医领至榻前:
“此乃十七楼掌柜,需确保他性命无忧!”
“将军莫急、小的自尽力而为!”
军医放下药箱、坐在床沿,当即捉起小六子的手腕、把脉。
一探、脸色颇沉:
“这位公子身受重伤、失血过多、伤口恶化,情况不容乐观。”
叶洛神色顿沉。
军医却是话锋一转:
“但、所幸未伤及六脉肺腑,极力补救、不日定能痊愈。”
“快。”
主将当即下令:
“需要任何药材补品,与本将军说一声即是。”
“是!”
军医重重点头,当即打开药箱、取出一把精致的剪子:
“速去打三盆热水。”
士兵领命、当即去打热水。
军医则是握着剪子、挑起小六子胸口的衣裳、小心剪开……
小六子浑身是伤。
破烂的衣衫与伤口的血液黏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那一道道皮肉外翻的鞭痕、深刻入骨的伤……
他痛苦的模样……
尽数印入叶洛的眼底,与她眼中的冰冷、怒意一同交织,形成极致阴鸷之色……
军医剪开小六子的衣裳、复而去剪裤子……
叶洛忽然转过身、提步、向外走去。
主将望了望她的背影、复而看看床榻上之人。
须臾、提步、向外走去。
几名士兵端着水盆、进入房间……
院阁内、立着一抹修长寂然的白影……
“叶公子不必过多担忧。”
主将走去:
“十七楼掌柜的伤、不日可痊愈,期间、一切药品、用度,皆由本将军负责。”
突然对她这般好……
叶洛回眸、睨向他:
“将军认为、十七楼支付不起?”
“这……”
主将一怔:
“叶公子此言差矣……”
“我需要凶手付出代价。”
“凶手正在严查中……”
“是么?”
叶洛转过身、直视他、深邃的目光似看穿一切:
“将军心中难道没有可疑之人?”
主将一怔。
“能够自由出入城主府、且只手揽下整个案件的那个人、”
叶洛直视他、缓缓陈述:
“明知十七楼不可能进入城主府、却一念断定、判定……”
“叶公子!”
主将扬声一喝:
“不可胡言!”
怎么可能会是……
“我说了什么?”
叶洛看着他:
“我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她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两份深意:
“将军,你想到哪去了?”
“我……”
主将顿时哽住:
“我……”
方才、叶公子的字句、分明指向……
“望将军尽快给我答复。”
叶洛看了他一眼,提步、走向房间。
主将立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颇为复杂……
……
厢房内,弥漫着一道血腥味、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士兵忙碌进入、端着热水与血水……
半个时辰后。
军医终于处理完毕。
一袭赤果的小六子躺在床上,他的浑身上下、裹满纱布,身上盖着一条薄被。
脸上、手上、脚上、所有的皮肤上,伤痕累累……
他疲惫至极、再加上伤势太重、一直沉睡……
军医提着药箱、离开。
叶洛关上门、行至榻前。
如此死气沉沉、浑身是伤的小六子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