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派来的都是家族中的年轻人,可这也足以证明这些人对杜隽清的认可。
紧接着,兵部户部也各派了一个侍郎过来坐了坐。这是他们对杜隽清在永兴县做出的成绩的肯定。
然后,十二卫中也各自派了人来。这些人的目的就不那么单纯了——他们过来之后,就抓住机会将杜隽清拉到一边,悄声和他商量从永兴县那边调送一批兵器过来。至于价钱嘛,那个好商量!
再等到傍晚时分,就在满月宴开席前不久,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看似容貌平凡、却步伐稳健的青年男子。他们到了门口,直接对门房自报家门——
“在下北庭都护府校尉萧朗,特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恭贺长宁侯喜得爱女。”
“在下关内道按察使副将,奉按察使之命宫前来恭贺长宁侯喜得千金。”
“在下江南道……”
“在下安西都护府……”
这些来的可都是在各地掌握兵权的人身边的左右手!
那么,他们打着给小娘子庆贺满月的名号,真正的目的如何,不言自明。
其实这些天,杜隽清借口在家中陪顾采薇,实际上他也并没有闲着。有瀚海军首领帮他牵线搭桥,去年年底他就已经和许多军中将领联系上了。只不过大都是书信来往,他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动作这么积极,居然这么快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可就忙死他了。
今天他又要招待宾客,又要小心的和这些人周旋。好容易等到酒席散了,他也已经累得爬都爬不起来了。
倒在床上睡上一觉,第二天他就又开始和这些人坐下来商谈起关于给将永兴县里产出的兵器如何分配给他们、每个地方又分配多少的事情来。
不同的人代表了不同的利益,大家都想多要东西,因而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但就算这样,也没人拂袖离去,原因无他——实在是从永兴县送出去的兵器的确好用。甚至连杜隽洪带着人去庭州瀚海军那边,将武家那些作废的箭头融了之后重新打造出来的箭头,也好用得很!
虽然这个功劳最终是落在了武家头上,可内行人谁又不知道,这其实是杜隽清手下的人厉害?当然,永兴县里出产的铁矿质量也着实比阳新县那边的要略高上一筹。拿着这些兵器,瀚海军打胜仗的次数可比往年多多了!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也纷纷盯上了杜隽清。只可惜杜隽清并不喜欢和外人来往,现在顾采薇生孩子,他更是闭门不出。大家好容易才抓住这个他给小娘子庆贺满月的机会,自然全都赶过来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杜隽清一个人做不了主。虽说矿山是在他名下,但如何分配兵器,那是要朝廷做主的。这些人一边极力和兵部交涉,一边也没有放过杜隽清,抓紧机会和他打交道,可把杜隽清给烦的不行。他一天到晚的忙着处理这些事情,就连回家陪顾采薇、抱女儿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两三个月,直到小娘子百岁前后,一切才终于尘埃落定。
在杜隽清和兵部户部官员的一起努力下,所有人终于都得到了一个勉强满意的答复,他们才各自散去了。
杜隽清回家之后,就倒在顾采薇怀里不肯起来了。
“累死我了!你说这些人之前一个都不来,现在却一股脑的全都找过来了,还每天来找我的就好几个,多的时候五六七八个!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们和姓武的一伙的,就等着把我给活活折磨死,然后好把铁矿抢过去,自己为所欲为!”他把脸埋在顾采薇的颈窝里,咬牙切齿的控诉。
顾采薇被他这故作柔弱的模样逗得好笑得不行。
她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这些人肯定一开始都是持观望态度的。结果突然间,眼看着别人采取行动了,他们心里难免慌张。毕竟铁矿就那么一个,里头能挖出来的资源有限,别人多分一点,他们能分到的就少了。那么,他们自然也匆忙的采取行动,然后就赶到一起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的人之常情,却折磨死我了!”杜隽清心里依然很是不满,“而且最可恨的是——这些人明明是来找我的,可新安郡王还是又在里头横插了一脚,又抢过去了一半的人手。还有十二卫,右骁卫是我带领的,那么大家的兵器自然我都包了。其他几卫,除了太子亲自统辖的左右卫都是用的阳新县铁矿里打造出来的兵器外,其他九卫其实也都是倾向于用永新县的兵器的,结果这些人又都被他给抢走了!”
顾采薇掏掏耳朵。“我怎么只从你的语气里听到了不满,却没有听出愤怒来?其实说句实在话,现在你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对吧?”
杜隽清无奈抬起头。“看破不说破,这是一种美德。”
顾采薇顿时扑哧一声。“你呀,明明就等着姓武的过来蹦跶,然后你再用永兴县的兵器直接将他们阳新县的打倒,这样才好让咱们永兴县的兵器名声更加响亮。有了对比,才能更凸显出咱们东西的好来。尤其那些都护府那里更不用说,武家的兵器现在打造方法已经改进了许多,断得没那么厉害了。可他们终究没有扶风子和欧神子这样的大师在身边把关,因而还是比不上我们的。他们现在又一口气揽下这么多事情,接下来质量怕是又要下降。然后……就又该咱们的人登场了。”
想一想,其实他们的前途也挺光明的呢!
她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