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那挽月不由得瞬时忘痴了去,只呆呆握着手中那墨底暗金纹的腰带,良久,怔怔不语……
“怎么了?”
面前那恍若世外之人,遥立于云端之上的美人儿,此刻轻衣缓带,骤然飘然临世,
而后唇角微勾,忽地抬起手,在那挽月面前晃了晃,可谓颇有些忍俊不禁,
“这怎么穿着穿着衣服,还发起呆来了?怎么,昨夜未曾休憩好?这般精神不佳?”
一时间,挽月望着眼前那一双纤纤如玉的手来回晃啊晃,这内里的心肝儿,便也忍不住随之颤啊颤的……
良久,可谓方才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怔怔开口道:“啊?小姐,您,您方才说什么?”
“额……”见此,我不禁默默扶了扶额,可谓颇有些无奈,忍不住暗自腹诽一句,这小丫头的内里心思还当真越来越难猜了之后,
良久,方才是接着开口道:
“没什么……不过,这话说回来,挽月,今日出宫不过只是进香祈福而已,至于非要穿的如此庄重肃穆吗?望这模样,几乎都快赶上那大年初一,上钦天台祭天大典的行头了。”
“小姐,您便忍忍罢,要知道这有关于祭天祭祀、祈福进香之类,于天陵之中,皆可谓是极其重要端肃之事,故而,这穿着打扮上,也自然得需极为肃穆庄重才是。”
“也罢,既是如此,我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觉着,这般装扮,可谓颇为行动不易,不甚方便了些。”
我扯了扯身上那一层又一层,裹得是严严实实,如同幽闭蚕茧般的墨底凤纹华服,忍不住微蹙了蹙眉,心中可谓颇为不喜。
也不知为何,似乎,总觉着今日隐隐有些烦闷不安……
……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于缓步迈出寝殿后,
一眼望见的,便是殿前石桌处,那一袭侍卫装,腰佩寒刀,只寒眸剑眉,长身冷然而立的沧肆,
见此,我不禁挑了挑眉,于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便挑了挑眉,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道:
“怎么?你这是,又要去刺杀?”
闻得此话,原本不知为何,望着我骤然出现的身影,还隐隐似是有些怔愣模样的沧肆,
此番,一时间,不由得那么一个没忍住,只硬生生给了我一个极为傲娇,意味极为丰富的白眼,以其真切诚恳的表情与眼神,无比地嫌弃与唾弃着我此番问话的无知与愚蠢……
“苏慕!你当我就这般闲的没事,三天两头的便前去刺杀不成?既然现如今,这九转还生丹都已然到手了,我又何必再费心费力地去刺杀那萧祁……”
闻此,我只面上不动声色,然而心中却忍不住默默撇了撇嘴,可谓颇为嫌弃地冷嘲道:
“啧啧,瞧瞧这厮,不是还一直要装作刺客吗?怎么?这才一句话便崩不住了?既然要装作是刺客,那便要全须全尾,工夫做足些。难道竟不知这做刺客杀手的,不三天两头的前去刺杀,还能作甚?”
当然,这内心腹诽归腹诽,这面上却依旧还是要保持不露痕迹,
于是乎,十分“懂礼”的我,自然还是会顾及场面,不至于当场便径直戳穿掉这厮拙劣的谎言的,
故而,此番,我只甚是厚脸皮地,十分淡定漠然地无视掉方才那个硕大的白眼,只语气淡淡,接着开口道:
“哦?既然如此,那你又忽然这般装扮做什么?”
那沧肆沉吟稍许,沉声开口道:
“听闻你们今日要出宫前去京郊灵虚山上开元寺中进香祈福,想来这乃是一趁机出宫的绝佳机会。”
“毕竟,我在这天陵宫城之中已然缩匿于此,藏了太久,许多事情都已然耽搁了太久工夫,故而,如今,趁着于此,自己自然便要把握住此等大好机会,趁着此番宫中之人大举出宫之际,扮作随行侍卫潜入其中,好伴着仪仗混出宫外,就此远遁而去……”
“怎么?你要走?”闻此,我不由陡然肃了神色,凝眼望向那沧肆,只微蹙眉,开口问道。
而闻得我此番问话,那沧肆不禁眸色微变,耳垂微红,而后眼睫低垂而下,掩住的一双寒眸里,此刻,似是隐有深幽情绪悄然而生……
然而,还未待我发现这其中有何不妥,也未待其来得及对此作出丝毫反应,出声回答之际,
却见我已然是忽地正色,只眸色沉沉道:
“既然如此,那密信,何时给我?要知道,这一月之期可恰巧已过了……”
一时间,随着这么一句平铺直叙、不带丝毫其余情绪的一句话,于唇瓣轻启之中沉沉道出,
那所有隐在寂静阴暗处,深沉隐秘里,那些不为人晓、辗转忐忑的神色变幻与心绪浮动,可谓就于此沉沉一言间,瞬间轰然崩塌而落,只就此泯灭成烟,转瞬皆无……
这女人,这女人当真是个木头桩子不成?
闻得于此,那沧肆只瞬间冷了一张脸,面色黑沉的几乎要凝出冰来,
而先前自己那些个心绪起伏、暗潮涌动,此时此刻,再重新望来,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只大张着嘴,模样可笑夸张的,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与自作多情……
于是乎,秉承着这样的心思,他只暗自于心唾骂耻笑了自己两声后,
良久,方才是咬牙切齿,寒着声,一字一句硬生生挤出来道:
“放心,不会少了你的,待到出宫之后,便自会有人交接送来,在我离去之前,定会,亲手给你……”
“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