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晨曦已现,
这一处雕梁画栋、琼雕玉砌、偌大恢宏的栖梧宫,此时此刻,伴随着远方苍穹天际之上的,那清晨时分,静静撒落于其中,丝丝缕缕的温熙和暖的日光照耀之下,显得万般的宁静与安谧……
然而,与之相较而言,这除了栖梧宫之外的整座巍峨天陵皇城,此时此刻,却可谓又是全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了……
早在那天色仍暗,月色未隐之时,可谓仍置于那无边无际暗黑夜色之中的,这座恢宏壮丽的巍巍天陵皇城,便已然是蓦地炸开了锅。
那本应该是按班按序过往巡逻的一列列宫禁侍卫们,此时此刻,不知何故,竟然都无一例外地,尽数乱了心神,慌了分寸,就如同散兵游勇般,不再各司其职……
其中,那些个胆大的,可能则只不过是苍白着脸,不住地倒吸着凉气罢了,然而,至于那些稍微胆小些的,此时却可谓是腿肚子不断地打着颤,只哆哆嗦嗦,站立不稳地背靠在墙上,嘴中还不住地嗫嚅道“有鬼,有鬼啊……”
然而除此之外,竟还有那个别异常胆小的,此时此刻,可谓几乎是跑的比那兔子还快,只一路携风伴影地,于这座巍峨恢宏的栖梧宫内疯了一般地来回狂奔。而其一面如同那无头苍蝇般来回乱奔的同时,一面又用着堪可惊落飞鸟的声音大声尖叫道“有鬼啊!有鬼啊!天哪!救命啊!”
由此,只刹那间,
这整座巍巍皇城之中,各宫各殿可谓都不由得纷纷燃起了灯,而后披衣起身,各自派出婢女随侍,以出门探听情况,探听于这宫城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于那栖梧宫偏殿的小厨房内,
一眉眼清丽、温雅婉约的女子,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微微侧首,仔细地听着外间的喧嚣动静……随即,待到不过刹那工夫过后,便见那女子立即是眉心微蹙,骤然转身,而后,便连忙是匆匆往那栖梧宫正宫寝殿的方向疾步走去。
随即,还未曾踏入殿门,便见其已然是万般担忧地开口道:“小姐,您可曾听见……”
然而,此番,话音还未落,却闻见其声音已然是忽地戛然而止,于此时此刻,便只见其双眼微微瞪圆,一双眼眸里尽是遮不住的担忧与害怕,只呆呆地望着那眼前方向。
而顺着其视线望去,只见一袭素衣的女子正于那紫檀四方书桌前静然而立,而其眼眸低垂,青丝散落,一双纤纤玉手上此时此刻,竟正紧握着一把锋锐逼人、泛着清寒锋芒的金剪!
那挽月眼见于此,不由得于刹时间回过神后,便立即是抬步迅疾往前奔去,而后,骤然一把夺过那素衣女子手上的锋锐金剪,将其用力远远地抛置于地后,方才是有些腿软般,一把靠于那紫檀四方书桌之上,紧捂着胸口,急急地喘着气,半晌后,方才颤着声音,有些后怕地开口道:“小姐,您,您可不能再做傻事了啊!”
……
我?再做傻事?
闻此,我不由得颇为呆愣地眨了眨眼,随即,垂眸望了望自己此时此刻那已然是空空如也的手心,又转头望了望于远方地面之上,那显得无比凄惨地静静躺在地面裘毯之上,只剩残缺一半的小金剪,
而后,又默默地,眨了眨眼……
话说,我这究竟是,何时又打算做傻事了?
并且话说,我自己作为这当事人,怎生竟不知此事?
随即半晌后,我方才不由得反应过来,而后微微抿了抿唇,稍稍抬眼,望向那挽月,有些无奈亦有些好笑地开口道:“挽月,实则,我并未曾打算做傻事来着……”
“小姐!”然而,那挽月却可谓貌似并不信我所言,只见其此时此刻,可谓是眼眶微红,眼泪满溢于睫地,语带着哭腔道,“小姐,奴婢都看到你手拿着那金剪,眼看着就要刺向自己了,想来若不是此番,若不是此番奴婢进来的及时,小姐您说不定就,就……小姐,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可怎生是好?奴婢又怎有脸面去见将军和少将军!”
“好了,好了,挽月,”见此,我不由得抬起手来,轻拍了拍其头顶,有些无奈地在其眼前晃了晃自己手上正握着的一缕青丝,开口道:“我真的未曾有过这般念头,你看,此番,我实则不过仅仅是想剪下自己一缕头发罢了……”
“剪下……头发?”闻此,那挽月不由得稍稍抬起手,捻帕抹掉那缓缓垂落于脸颊的泪珠后,方才可谓是有些后知后觉地,颇为怔愣地抬起眼来,呆呆地望着我问道……
“是,”我浅浅颔首,随即,微微挑了挑眉后,便开口打趣笑道,“不然呢?莫不是挽月你真以为,你家小姐我就这般闲得没事干,动不动便突然自尽了?”
“小姐,我,奴婢……”闻此,那挽月不由得有些许赫然,随即,只见其骤然便红了脸,可谓有些许不好意思般,忽地垂下眼眸,只小声嗫嚅道。
……
“不过,小姐……”
半晌后,那挽月却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般,忽地抬起眼来,有些疑惑地望向我,开口问道:“小姐,可那金剪现如今,怎生竟裂开了?貌似,昨日奴婢退下之时,还望见其仍是好好的啊?”
咳咳,挽月,想来你这话,可究竟让我如何接是好……
于是乎,
我也便只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着眼睛开口扯谎道:“是,实则我也正奇怪来着,想来方才自己不过才刚一拿起来罢了,甚至还根本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