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沧肆此番闻我此言后,不禁更加蹙紧了眉心,似是甚为不解,觉得我此番决定可谓甚是草率,不甚明智的模样,
我不由得微抿了抿唇,一面把玩着手中釉色清透的白玉冰瓷茶盏,又接着眸色淡淡,缓缓开口道:
“说来这今日,我心中实则不甚舒坦……”
“先是有人动手陷害于我,费心布杀局,欲置我于死地。虽说到头来,这结局尚未成功,想来他以天意民意来诛我,我便反过来,借其天意民意来化险为夷,救我出水火,而后,更是以此天意民意来尊我,可谓瞬间,便气煞了那背后布局之人……然则,即便是如此,事实上,我这心中也还是不甚舒坦呐……”
“而我这人一向甚是小心眼儿,于是乎,现如今我这心中不舒坦了,我便也不想让那别人心中舒坦……”
“说来这背后布局之人,我目前还暂时不想与其算账动手,因而此番这‘别人’的重任,便‘光荣’落到这皇帝陛下萧祁的头上了。”
“虽说当时情形的确混乱至极,但我却清楚的望见,那皇帝陛下萧祁,在闻得那‘天降妖邪’言论之时,一双眼眸中所分明透露出来的森寒杀意,可谓是那般的清晰浓烈,还真是让人轻易难以忽视呀……”
“而想来若是我没有点小聪明,即便当时那熊熊烈焰未曾烧死我,那堂堂的天陵皇帝陛下,也定是不会留我存活于世的吧!”
“于是乎,我此番便细细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于这两日前去密殿盗丹,想来如此的严密宫禁之下,如此的众目睽睽之下,那九转还生丹却还是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那到时候,想来这萧祁心中的膈应,定是会比山高,比海阔,而到时候的气愤之心也定是无与伦比呐……”
“而如此这般情形,还真是想想,都觉着甚为好笑,颇让人热血翻涌,兴奋至极啊!”
眼见着那沧肆此番紧蹙眉心,似是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模样,我不由得就此朝其摆了摆手,止住其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只不以为意地道:
“罢,个人的恶趣味,你若是不明白便算了……”
“也罢,你既然决定了,我便也不再多说其他……只是,”那沧肆此刻说着,却忽地顿了顿,随即蓦然转过眸去,不再望我……
而从我这边角度望去,只能望见其眉心紧蹙,似是想起了什么,却有些犹豫究竟当不当说,
良久,眼见其犹豫徘徊了许久后,方才好似终是决定了什么般,只闻见其沉声开口道:
“不管怎么说,此番盗丹之事非同小可,宫禁森严也并非单纯说说而已,那萧祁的御林军、金吾卫都不是轻易好惹的,此番之行,可谓还是危险重重……嗯,若你实是无甚把握……”
“放心,”
我不由得忽地一掌重重拍于其肩膀之上,瞬间便打断了其已到喉间的话语,只煞是豪气干云地道,
“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来我既然答应了你,便自然会把那九转还生丹盗来给你!定不会食言而肥!说来你这刺客,倒还甚有良心,你方才之话,实则是在担心我罢?不错不错,就冲你这点,我也定会把那九转还生丹取来给你……”
“谁担心你!莫要在此自作多情……”
闻言,那沧肆此刻不由得重重一拂袖,脸色青黑地将已到了嘴中的“要不,还是我去盗丹吧……”话语给生生咽下,随即,只满脸冰寒愤然地抬步起身,便要朝着那殿外走去。
“得得得,沧肆大侠,你未曾担心我,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吧……只不过,这话说回来,”
我不由得骤然话语微顿,紧接着,便只见眼珠子倏地转了转,如墨眼眸里瞬间便溢出几丝狡黠来,随即,便只面上甚是认真地接着道,
“你看,此番盗丹之事毕竟是因你而起,而想来这途中危险重重的,也甚是凶险,因而像你这般甚有良心的大侠,于教授我武艺剑术之时,是否得需倾囊相授、全力以赴方才妥当?”
“所以啊,”
我不由得一把拿过置于寝殿门后案台上的竹剑,也紧接着转身踏出殿外,道,
“所以,莫要再浪费时间了,赶紧多教我几招,以巩固巩固剑术,提升提升武艺,方才能更加有把握盗得那九转还生丹来……”
于是乎,于我的一番狂轰滥炸下,被打的是措手不及,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沧肆,此番便已然是被我连拖带拽地拽至那殿前空地处,
紧接着,瞬间便抬手放开其袖子的我,只一个旋身过后,便已然是立于其对面,
而后,骤然抬手挽过一个剑花,便以那剑尖直指着面前沧肆,只眉峰一厉,开口道:
“开始罢……”
……
你来我往间,唯见剑风凌厉,飞沙走石,松针积雪簌簌而下……
就此,几个时辰悄然过去后,天色终是已然沉沉地暗下来……
眼见着夕阳西斜,天色将暗,我不由得倏地收回手中竹剑,手腕一挽,背于身后,随即,只淡淡开口道:
“天色已晚,今日便先到此为止罢。”
“好。”那沧肆只沉声应一声,便已然利落收剑回身。
“挽月已替我俩准备好了晚膳,你且自己端回房用吧,说来我也得先回寝殿上药了。”我不由得一面揉着手腕之上的伤痕淤青,一面望向那沧肆淡然开口道。
“也好,”
那沧肆说着,眼神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