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理儿,以后不管下官前程如何,至少在御史台还有让大人操心的地方,还请多担待,下官这里再敬您一杯。”
叶子皓打了个哈哈,连忙给林泉岳的酒杯添满,又敬了一杯。
虽然不是葡萄酒,但也是是窖藏的陈年梅花酒,酒液清洌,入口冷香,醇滑而无后功,是云来酒楼另一种火卖的好酒。
这酒菜都是林泉岳的小厮安排的,想来也是林泉岳自己的意思,叶子皓一个客人自然不会多问,更不会主动要求上葡萄酒。
而话说到这份上,林泉岳便顺着叶子皓的话转开了话题,说起了这云来酒楼的好。
“老夫平生也没太多爱好,就喜欢吃,也喜欢喝两杯。这云来酒楼虽是刚开张不久的新酒楼,但菜色有不少都新鲜,还合老夫口味。”
“这酒也好,不但有梅花酒,还有葡萄酒,就是葡萄酒太贵,老夫最近手头紧,才请不起你,下回老夫手头有钱了,再请你喝。”
撇开了官场上的话题,林泉岳又恢复了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者形象,说起吃喝来笑容满面,十分平易近人。
叶子皓却满心尴尬了,他要不要主动承认,这葡萄酒就是他家的?
这个应该也不是秘密了,此时被人提及,总不能装作不知。
“大人喜欢喝酒这个容易,待过些日子,下官让人给大人送些去,在家慢慢喝,不贵。”叶子皓只好说道。
“真的?不贵?”林泉岳诧异地看向叶子皓。
忽然想起来什么,很是惊喜地笑了起来,手指着叶子皓指了半天才说出后面的话。
“是了、是了,老夫这记性哟,你家不就是八珍阁嘛,这葡萄酒不就是八珍阁的嘛,或者说,这葡萄酒不就是你家的嘛。”
“我记得、我记得,去年李探花得了不少,老夫听到消息还跑去找他,厚着脸皮讨了几斤呢,都不舍得喝。”
说起来也是老脸辛酸,十分感情,就差要抹眼泪了。
叶子皓无奈笑道:“大人好酒可莫贪杯,身子康健最重要,不过那葡萄酒呀,每天喝上一杯到是对身体好。”
“但是不能过量,过量饮酒对身体不好,尤其脏腑。大人若能答应下官,下官过些日子等葡萄酒到了,就给大人送一些去。”
“好、好,听你的、听你的!”林泉岳一听过些日子就有葡萄酒喝了,十分好脾气地连声答应着。
至于会不会真的遵守,就看他自己了,叶子皓也不能过多干涉。
叶子皓又笑着解释原由:“下官带着家眷进京时,装葡萄酒的车马还先出发呢,只是这一路不能走快,以免破坏质量。”
“因而走着走着,这运酒的车呀,就走到后面去了,估计最迟下月初就有了,早也就是过些天。”
趁着气氛好把话说明白,也不至于让人误会。
果然林泉岳听得一脸新奇:“原来如此,这葡萄酒难得,难怪这么贵,想来也赚不少吧?”
“下官家中只是赚些辛苦钱罢了,赚钱的还是这些开铺的和那些酒商,与下官家没有关系,下官家也不能在行市上卖酒,这是约定。”
“便是八珍阁,也不卖葡萄酒,只是做些特产干货买卖,内子喜欢做些小手艺,也会教了匠人做出来放在铺中卖,养家糊口罢了。”
叶子皓避重就轻地解释。
而林泉岳却见他说得仔细,心中又高兴了一些,觉得这后生坦诚。
叶子皓的情况,京城许多人都是有些了解的,至少一些表面上的事情,都不算秘密了。
混迹京城官场,谁还没个亲朋、没个小道消息的来源呢。
想到过几天就会有不要钱的葡萄酒喝了,林泉岳心底越想越高兴,也就再不提做官的事儿,更不提及御史台那些事儿了。
宾主尽欢,撤了席又上了茶,气氛十分好。
最后林泉岳问了小厮大致时间,便要回御史台去,今天可不是沐休日。
“那在下也回家去,刚搬到京里,还有许多琐事俗务需要处理,内子要带孩子,一时也无暇顾及。”
叶子皓找的理由很是合理。
林泉岳连忙体谅地道:“那就一道走吧,陛上让你下月初一上朝是英明决策,你一大家子刚搬来,不给你几天时间休整也说不过去。”
因而,叶子皓昨天只在御史台打了个照面,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是能够理解的。
叶子皓附和着又说了几句皇上仁德、体谅的话,便与林泉岳一起下楼。
看着一个胖子喝了酒满面红光地下楼,他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
难得这位大人不肯上三楼包间吃饭,这上下楼确实有些辛苦。
小厮先一步到楼下结帐,掌柜告诉他叶大人已经结了,顿时诧异又有些不安,看到自家大人来了立刻上前耳语禀报。
“子皓,说好今天我请你吃饭,你怎么能抢先结帐呢,老夫不是变成了来蹭你吃喝的吗。”
林泉岳表情微愣,随即看向叶子皓有些埋怨起来,但他脸上满意的笑容却骗不了人。
“大人您就不要与下官客气了,下官以后要劳您操心的地方多着呢,尊敬前辈也是应该的。”
叶子皓连忙捡好听地说。
还好他们这一顿吃喝下来,一楼的客人少了一半,附近到是没人注意到他们,不然说不定就有人要参这两位御史一本了。
而叶子皓的话果然让林泉岳很受用,他是长者前辈,后辈请一顿饭还不至于上纲上线,便拈须笑着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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