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楚忘轻声应了句,背负着剑匣往前。
几人见楚忘神色淡然,不禁多看了几眼。
两日后.
【赤沙谷·风尘口】
夯实矮墙的乌鸦嘶哑的叫一声,振翅飞起。
逆着风沙向前走的几人,闻声抬头望去,注意到在夯实矮墙上有一具干瘪的尸体,已然被啄得满目疮痍。
他们几人同时眼色一沉,看来定居于赤沙谷上的人的确已经死绝。
“小哥,你看那赤沙谷山坎之上。”赵老三抬起手,遥遥指着不远处的戈壁之上,在尘沙之中依稀可见摇摇晃晃的风车,上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寒鸦。
楚忘目光随意一瞥,点头道,“此处看来已然荒凉许久了。”
“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逃去别地了,这儿以前住着大概四五十户人。”赵老三眯着双眼,唏嘘道,“半年前,雁门一带也算个热闹地儿,赤沙谷算是塞北一带旅商的必经之地。”
楚忘眯眯眼,一边静静的听着,一边同众人走向风车那处。
“我听说北凉靠近雁门一带也有不少人消失。”赵老三怪笑一声,“这他娘的真是怪事,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消失了呢。”
“可能是鬼怪所为。”楚忘淡淡的回答道。
“鬼怪?小哥说得倒是平静。”赵老三呵呵一笑,“这半年多来,前方的镇子都没人敢去过,大部分人都说有鬼。”
不消片刻以后,一行人爬上山坎,走至那摇摇晃晃的巨大风车之下。
小镇正前方有一堵巨大的萧墙,以防风沙,在萧墙之上有着白色的大圈,用于防狼。
几人按住武器,沿着正门处唯一的大道踱步而入。
风吹,沙飞,一片荒芜。
大道两侧的房屋外一片狼藉,整条街只有风沙漫过。
“小哥,你可得小心一些,别被鬼怪抓走。”赵老三爽朗的笑了声,手中的长棒一抡,扛在肩头踢开一间房子的老门。
随着嘎吱一声,门被踢碎,里面空无一人,所有的东西都摔落在地上。
“他们不是搬走的。”楚忘负匣而入,目光在房间中逡巡一遍,“这房子中的大部分东西都在,看来正如赵大哥所言,此半年多来,一直无人前来。”
“小哥是怕了嘛?”
赵老三走着走着,蹲了下去,伸出手在地上轻轻摩挲而过后,搁在鼻子处狠狠地嗅了嗅。
众人向着赵老三看去,瞧见对方脚下有好几道暗红色的拖痕。
“老三,是血嘛?”百里雁问道。
“时间久了,闻不出来。”赵老三耸耸肩膀。
后方的白衣秀才拿着水壶慢慢的走去,将水壶捏开,将水倒在暗红色的拖痕上,伸手一搓,“是血,镇子上的人应该是被歹人杀死了。”他语气一顿,在房间之中打量一眼,疑惑道,“这房子中的东西都在,于塞北出没的匪徒不会只做光杀人的勾当。”
几人闻言以后,皆是沉默下去。
“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楚忘背负着剑匣转身走出,七人对视一眼后,齐齐的跟着走出。
楚忘一行人走遍整个小镇,发现所有房间基本上都是如此。
“小哥,有可能还真是只谋命不取钱财的鬼怪所为,你怕不怕?”赵老三眯眼审视一眼楚忘,劝告的说道,“此时回头还有机会活着,别再继续往前了。”
楚忘点了点头,不愿多说。
一行人有些困乏,寻了最高处的房间生了火。
几人和一头干瘦的老骆驼挤在房间之中,看着外面的风沙天。
暮色逐渐四合,天渐渐暗了下去,气温也骤然降低。
楚忘双手抱胸,盯着跳动的火光,七人虽然豪迈热情,但他没有放低警惕,微微的同七人拉开一点儿距离,手里捏着水壶。
百里雁一行人也注意到了楚忘的谨慎,不禁有些好笑。
“小哥,行走江湖谨慎是好事,但你这样警觉的年轻人,我赵老三还是第一次见,你游历的江湖没意思。”赵老三双手取着暖,看向楚忘说道。
“你们七人的实力在我之上,我必须谨慎而行。”楚忘缓声回答。
“我大哥乃是小黄庭的实力,你谨慎有用嘛?”赵老三玩味的笑了起来,招呼着楚忘道,“来,喝酒,我们的侠盟的人都是好汉,可不会做出杀人劫财之事呀。”
楚忘听到赵老三的话,有些吃惊,立即打量一眼百里雁。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中年人竟然是一个小黄庭的武林高手,犹豫之中,他向着几人靠拢。
“俗话说在乡靠父母,远门靠兄弟,小哥要懂得结交兄弟呀。”赵老三递给楚忘一壶酒,爽快道,“越南春,上等的烈酒。”
楚忘接过,小抿一口,咽下的刹那,他咽喉滚烫起来,不由干咳几声。
“这不是北方的酒,乃是出自我老舅手中,他酿造的酒不比北方的酒烈。”赵老三烤着火,使劲的搓了搓双手,“算你小子有口福,我老舅酿造的好酒,可没多少人喝过。”
楚忘看了眼赵老三,前几日得知对方自幼背井离乡,还以为对方孤苦无依,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这是世上仅有的一壶呀,你可少喝一些。”赵老三一把抢过楚忘手中的酒壶,淡淡的说道。
楚忘不禁愕然,轻咳了一下。
百里雁几人眼神暗淡,知道赵老三那个走南闯北的老舅客死在了他乡。
几人正在休憩之中,外面忽然传来了狗吠之声。
他们微微一愣,还未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