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说笑了,我们怎会拿活人来尝试。”
老头儿尴尬的笑着回答。
“此事关乎着你们北凉人的安危,你不可马虎。”楚忘注视着老头儿的双眼,十分严肃的叮咛。
“是,恩公的话,我全部记下了。”
老头儿闻言以后,立马点头的回答。
楚忘收回自己的匕首,疲惫的缓了口气,舒缓的问道:“你有酒嘛?”
“酒?”
老头儿连忙的取下腰间的铜锡酒壶,使劲的晃了晃,而后神情一僵。
“恩公,你等会儿,我去去就回。”
老头儿赶忙的跑回去,抱着六七个酒壶子又折返回来,站在楚忘的身前气喘吁吁。
楚忘有些好笑,北凉人倒是大气。
他毫不客气的将所有酒壶都收下了,微微的掀开面具,露出苍白的嘴唇,小抿了一口酒。
老头儿很想看清楚忘的面容,可见楚忘这般动作,也不勉强,敬畏的说道:“恩公,现在草原上全是这些鬼物,你要不随我们去瀚河浅滩吧。我们北凉后撤的军队正驻扎在那儿,大概五日后就会启程去青阳都城。
只要到了青阳城,就是安全了,他们进不去的。”
“这儿离瀚河浅滩还有多少距离?”楚忘放下酒壶,缓缓地问道。
“不远了,大概还有小半日的距离。”老头儿如实的回答,迟疑中又是说道:“虽说恩公是大晋人,但我们北凉人绝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德德玛将军一定不会为难你。”
“小半日的距离,你们应该可以顺利抵达。”楚忘晃晃头,拒绝了老头儿的好意,慢慢的说道:“这些活死者拿我没什么办法,你不用担心我。”
老头儿闻言,而后释然的苦笑一声,回想起刚才火海中血腥画面。
依楚忘的身手,他的确是多虑了。
“你可知还有部落在这附近嘛?”楚忘开口问道。
老头儿一惊,听楚忘的话,眼前这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似乎还要继续行侠仗义。
这对于他们北凉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据老朽了解,希然部落也应该在向瀚河浅滩靠近。”老头儿沉吟片刻后,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又是担忧道:“也不知道他们部落如今的处境怎么样了.....”
楚忘转身,朝着老头儿指明的方向走去。
老头儿呆呆地看着楚忘,楞了半晌才急忙喊话问道:“敢问恩公姓名。”
楚忘脚步一顿,抬起手摩挲着自己脸庞上的面具,沉吟片刻后,沙哑的回话,“无相,你叫我无相公子就好。”
“无相公子?”
老头儿喃喃,注视着楚忘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下。
他走了回去,看了看受惊的女人和孩童。
“他好像是大晋人。”一个男人向老头儿靠近,望着楚忘离去的方向,迟疑中问道。
老头儿略微一沉吟,而后用力的敲了敲男人的后脑勺,叱责道:“大晋人又怎么样?他可是我们伍琉部落所有人的恩公,记着恩公叫做无相公子。”
“无相公子?”
男子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又是嘀咕起来,“这好像是一个江湖人的名字....”
.....
......
三日后。
风掠过火海,一群疲惫不已的牧民惶恐不安的盯着远方。
不久后,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背负着刀剑匣子,从火海中慢慢的走了出来,静默的看着他们。
部落的为首者迟疑片刻后,立即向着楚忘跑去。
楚忘将尸蛊示意给部落的为首者看,叮嘱一番后,再从这个部落中讨到了几壶酒。
他满意的转身,背后希然部落的所有人都跪拜在地上,默默地看着这个自称为“无相公子”的男人安然的离去。
走远的楚忘缓缓地取下面具,擦拭掉上面斑驳的血迹。
他疲惫的舒缓出一口气后,又是捏开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让他欣喜的是自己的肚子对酒并不排斥,他还可以肆无忌弹的喝点儿北凉的烈酒。
楚忘本来已经陷入绝望当中,可当他一次次的对北凉牧民施予援手后,这股浓浓的罪恶感无疑减轻了很多。
在楚忘看来,一次次的出入尸山火海中,更像是一种自我的救赎。
他放下酒壶,摸出埙吹了起来。
广阔的草原上响起了悠远的埙声。
楚忘望向西边,听希然部落的头儿说,在那个方向可能还有一支游牧部落。
长路漫漫中,只有埙声作伴。
.....
......
与此同时。
依靠着麒麟兽元冲出雁门关的苏圆圆,还未向着北凉前进,她就是被白骁打晕。
江巽靠在颓塌的墙壁上,默然的抱着长剑。
“你们两个怎么会有麒麟兽元?”
江巽终于是抬起头,看向抱着苏圆圆的白骁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情。”白骁生硬的回答,望着北凉的方向,“赵前辈去了北凉,大概能和他的弟子遇到。”
“那个叫做楚忘的年少人嘛?”江巽瞥了眼白骁怀中的苏圆圆,沉声道:“圆圆好像很在乎楚忘,我听圆圆说过楚忘。”
“是嘛?”白骁眯着眼问道:“圆圆说了什么?”
江巽注视着白骁的眼睛,回想着赵老头儿在路上和他的谈话,不由笑了笑。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假结婚”的荒唐事,倘若不是出自赵老头儿的口中,他还不敢相信。
“楚忘是圆圆的丈夫,他们两人在淮阳已经拜堂成亲。”江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