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小子!”
轩赌坊的杜金牙一眼就认出了楚忘的身份,苏圆圆的男人,他可一并记恨着。
“好久不见,杜老板。”楚忘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喊了声。
杜金牙看也不看楚忘一眼,冲着蒋怀灵问道,“公子,这是你带来的狗嘛?淮阳最不缺人,公子何必找个店小二当狗。”
“狗?”
楚忘闻言后,他瞥了眼淮阳商会的老者,笑言道,“杜老板是在说自己吗?别人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可杜老板这一嘴牙不比象牙差,你也算得上是狗中的极品。”
“你……”
杜金牙张了张嘴,想一耳光拍死楚忘,可他心头有顾及。
在淮阳,可以一口气拿出两千金铢的浪子多多少少也是个人物。他混迹在淮阳,靠的不是通天的武学,也不是什么家族的势力,而是不要脸和谨慎。
刀头上讨生活,刀不利而又不知看人眼色,那早晚都得被人砍死。
“楚兄,你打狗也要看主人。淮阳商会豢养的金牙狗,你可别去招惹,狗中极品是疯狗,当心被它咬!”
当杜金牙朝着蒋怀灵看去的时候,蒋怀灵轻笑了声,推开楚忘,冷眼瞅了下脸色都不太好的杜金牙和老头儿,继续说道,“前辈,牵着你的狗走吧,别挡道儿。”
老者的双眼眯成一条罅隙,再次打量了番楚忘和蒋怀灵,他并没有让开,而是冷笑了声,“小辈,江湖水深,你可别太嚣张,当心翻了船淹死。”
“江湖水深,一浪接过一浪。前辈可要当心被拍死在沙滩上!”
蒋怀灵收拢纸扇,往前走去。
老者脸皮抽搐,他本想找个台阶下,可奈何蒋怀灵没有给他台阶下的意思。
这要是乖乖的在一个晚辈面前让开,他这张老脸该搁在哪儿?他看着逐渐向自己走来的蒋怀灵,右手一抖,半截利刃露出剑鞘。
在他身后的数十个淮阳商会的护卫拔出重剑,齐齐往前跨了一大步。
飞阙楼前的阵仗立刻就吸引了过往的路人,他们隔着老远而望,有些好奇蒋怀灵的身份。
若不是天下会瓦解了巨鲸帮,淮阳商会定然是一家独大,何人敢去招惹淮阳商会的人。
杜金牙心里冷笑,他身侧这位欧阳克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对方唯一的儿子却被淮阳高层寄以厚望。
他本就打着围魏救赵的算盘,这种舍近求远的巴结做法也算是出于无奈。
淮阳城中,直接去巴结欧阳靖的人太多,与其厚着脸去攀欧阳靖的高枝,倒不如投他老子的嗜好。
“小辈,这浪可不是……”
“聒噪!”
蒋怀灵抬手,直接将手中的纸扇拍打在老头儿的脸上,不等老头儿说完话,她就是一脚朝老头儿踢去,“本公子看你年老,给你几分薄面。你倒是不知趣,怎么?想倚老卖老?”
话还未完全落下,老头儿背后的数十人就齐齐向前杀去。
楚忘拧了下眉头,得罪淮阳商会可不是一件好事,他本就猜测李子可是位隐姓埋名的江湖人,这要是将天易居卷入进去,对李子可自然是件麻烦事。
三个天易居的小二在这里,真要是动了手,他就将酒楼也牵扯进去了。
“楚兄先听听风,看看戏,容我先杀杀人!”
蒋怀灵似乎看出了楚忘的顾虑,她微偏着头,笑了声道。
数十位持剑的护卫十分有默契的摆出阵型,却不是江湖中的剑阵,而是沙场上小股兵士冲杀的阵仗。
淮阳商会势大,所雇佣的护卫自然不是什么江湖人士,而是生活在城池中的野军。
乱世比不得盛世。
盛世下,千把人的山寨纵使有些势力,可也入不得朝廷的眼,势越大反而被剿灭得更早更绝。
可乱世就不一样,落草为寇的亡命者有的是机会扶摇直上,千把人足以被朝廷招安,得个正经身份,上了战场要是能够回来,最不幸也可以加入一些野军组织,日子过得也比寻常人家要逍遥些。
晋朝默认了野军的存在,面对着北方的游牧铁骑,野军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数十位护卫散开,并不急着围上,而是隔着距离晃着手里的剑,目露凶光。
上兵伐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十几个护卫也希望蒋怀灵能知趣一些,主动的低下头。他们将在战场学来的东西用到江湖里,也是少事。若不是看出了蒋怀灵的不凡,他们早就持剑杀人了。
蒋怀灵看出了护卫们的顾及,她笑了声,“我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只是有些钱而已。你们剑已拔出,焉有不见血的道理?”
“拿人钱财,帮人做事。我们这些在道上混得也不能坏了规矩。公子诚心找死,那就得罪了。”
为首的护卫边说,边用袖口擦拭了下剑锋,骤然间,他忽然动了起来。
靠后的两人在侧翼上压阵,取下腰间的弩箭,右手横握重剑,将左手搭在右手之上,呈现十字。
野军可不会看重什么江湖道义,能杀死敌人的方法就是好方法。在侧翼上的射手并不是起掩袭的作用,而是威慑,让敌人拼杀之时蹑手蹑脚。
楚忘在后方看得心惊,有心向前,但却被凌风和丁大牛二人死死架住。
“忘哥儿,别惹事儿!我们命贱,他们可不会对我们手软。”
“是呀,忘哥儿,灵公子看上去气势不凡,他们淮阳商会的人动手也会有顾及。”
凌风二人压低了声儿,死死地按住楚忘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