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眼睁睁的盯着各自的长剑掠向不远处的漩涡之内。
他们还未来得及散开,尘雪中就是被纵横交错的剑气所覆盖,紧接着漩涡刹那间崩碎,巨大的冰冷气流以崩碎处向着四周轰隆隆的推压过去。
楚忘一惊,急忙揽住苏圆圆的腰身,低声道:
“走,此地不可久留。”
苏圆圆点点头,脚尖轻点间,赶紧跟随着众人退到青阳城下。
待他们稳住身形以后,皆是忍不住闷哼一下,吐出口热血。
楚忘按着自己的胸口,眺望着不远处翻滚的尘雪,喃喃低语,“这难道就是伪仙境的实力嘛?”
片刻后,赵老头儿御剑到楚忘的身边,一剑喝退围看的北凉人后,对楚忘说道:
“乖徒儿,以两位伪仙之力,应该能镇压你体内的精血。”
楚忘一听,立即兴奋的露出喜色。
.....
与此同时,徐州南境,莽莽丛林内。
“客人,你去过北方吗?”
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遥遥望着北方,低沉的说道:“我听说北方正在闹瘟疫,路道间尸骨枕藉。”
“没去过,你说得事,我听说过。”
正在喝酒的男子抬眼看向白衣男子,嘶哑的问,“你为何忽然对我说这些话。”
“你家公子正在北方,江湖中的人都在说他是楚歌的孩子。”
白衣男子回头抿嘴一笑,走到喝酒男子的身前,悠悠道:“麟牙,我说得没错吧。”
麟牙沉默半晌,仰头大口的喝了口酒后吐出浊气,沉声道:
“不是,他不是我大哥的孩子。”
“呵,不是?”白衣男子翘起嘴角,晃晃头,冷言道:“我虽说隐居在这南境丛林中,但你无需瞒我。过往的旅商曾在我耳边谈及过此事,你瞒不住我。”
麟牙不再说话,凝视着白衣男子,喉结滚动中压低嗓音问道:
“我们谈正事吧,我不远千里赶来是为了毒草堂覆灭一事。”
白衣男子闻言后,脸庞旋即绷紧,双眼微眯的盯着麟牙。他不过问江湖事已然很久,欧阳青象那位大名鼎鼎的用毒高手也早已随着毒草堂的覆灭被人遗忘。
他没料到剑邪宗的麟牙会找到南境。
“毒草堂的少主欧阳青象早已死亡,你走吧。这里只有一家酒店的老板,没有过问江湖事的用毒高手。”
白衣男子摇摇头,无力的挥手道。
“毒草满堂共八百九十二人,唯有你还活着,你难道一点也不记恨诛杀毒草堂满门的人?”
麟牙冷哼一声,注视着白衣男子闪躲的目光,踢开椅子,“有兴趣一起喝会儿酒吗?过去之事岂能轻易放下。
你躲在这里只为活命,还是卧薪尝胆?”
“卧薪尝胆?”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间坐到麟牙的对面,为自己倒上一碗酒,叹口气,“跳梁小丑焉有鸿鹄大志,那些人,我纵使卧薪尝胆百年也未必有机会复仇,倒不如寻个好地方糊涂的活下去。”
麟牙喝着温热的酒,忽地压住刀,沉声问:“他们是谁?天下会的江乐贤。”
白衣男子沉吟许久后,无奈的一笑,“麒麟兽元一事可问天机,当初七剑斩麒麟皆由天机而起。”
麟牙双目绽放出一丝精光,死死地盯着白衣男子,忐忑道:
“你此话何意?莫非毒草堂的覆灭乃是出自...”
“呵,我话已说明,剑邪宗和我毒草堂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白衣男子抬眼看着麟牙,渐渐的抿起嘴角,“天机阁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以你的能力,还是别去寻死,他们可不好惹。”
麟牙死死地握着酒杯,咬着嘴唇半晌都没有吭声。他从桃源村出来以后,一直暗中找寻着真相,当年楚歌拔剑救命之恩,他不敢忘,哪怕是豁出命去,他也要找出覆灭剑邪宗的凶手。
“据我所知,天下会的江乐贤这些年不是在闭关,而是在疗伤。”白衣男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麟牙一惊,自然明白白衣男子的话外之意,他临走时喝了口酒,提刀转身走向丛林小道,冲着身后的白衣男子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查看一番。我麟牙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自当为他赴汤蹈火。”
白衣男子凝视着麟牙的背影,微微的动容,他是因绝望而放弃复仇,可麟牙面对强大的仇家却没有逃避,他嘴唇翕动中开口道:
“可剑邪宗的楚歌已死,你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我麟牙没死,拔刀复仇就是我活下去的意义。你身为毒草堂的少主,却在此地苟且,我不屑与你多言。”
麟牙脚步一顿,戴上斗笠走出酒店,身影渐渐在漫漫飞雪中消失,只在羊肠小道上留下一排向前延伸的脚印。
白衣男子闻言以后陷入失神,往昔族人和同门的音容渐渐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欧阳青象一生苟且,隐居于此,可又放不下曾经的种种。
他在挣扎间,蓦然仰头痛哭大笑,双手摊开癫狂道:“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也罢,也罢,我欧阳青象就当一会蛰龙,哪怕是复不了仇,也要让仇人看见我一直藏于袖中的刀刃。
区区一个莽夫,也敢耻笑我。呵,你我共赴生死局。”
桌子被他掀翻,酒杯也跟着碎裂,他负手走出酒店,细细的看了许久后泼上火油,直接放火烧毁酒店。
路过的樵夫看后心疼的问道:“青象先生,你烧了酒店干嘛?”
“烧了酒店去当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