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刺是不该有归属的,你袖口中的利刃早已迟钝,我并不会勉强你。”
麟牙松开按住妇人的手,侧着身子去看船坞尽头侧的纷纷落落的桃花瓣。
妇人沉默了会儿,她从怀里摸出一封天蓝色的信笺,缓缓地递给麟牙。
麟牙瞥了眼妇人手里的信笺,他看了眼又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们会帮助你,淮阳的李子可依然愿意为剑邪宗做些什么。”妇人轻轻的开口,她看着麟牙刀削般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补充的说下去,“还有冀州的杨副宗主,可他对”
麟牙扭头,看向预言又止的妇人,接过对方手中的信笺,拆开看了眼,“他送来的嘛?”
“嗯,半月前送来的。”妇人点了点头,眼神复杂,“今江湖混乱,麒麟有三已归天下会。”
“哦?是嘛?那些黑衣人可是天下会的人?”麟牙似在喃喃自语,他抬起头遥遥看着远方,整个人透出一股悲怆的味道。
妇人看着他没有说话,天下会是近二十年崛起的宗派,可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却是如日中天。
“好了,我要是回不来,那把埋在桃花下的刀就有劳你挖出来交给少主了。我想去天下会看看,这是不多的线索。”
麟牙边说边走到了船坞的尽头,伸出手去解系在倚栏上的揽绳,一个跨步跳到船上,背对着妇人挥了挥手,“往后一年,少主由你照看了。”
妇人看着麟牙的背影,在小船逐渐驶入黑暗中时,她终于是忍不住叫了声,“保重!”
也不知麟牙是否听到了她的话,逐渐驶入黑暗中的小船没有丝毫的停顿,缓缓的被黑暗吞噬掉。
楚忘翻了个身,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家的大母鸡窝在自己的身侧,他抬起手拎着母鸡的翅膀甩了出去。
在母鸡‘咯咯咯’的叫起来的时候,他翻身坐起,伸了个懒腰,叫道,“麟叔,要不我们把这只鸡也杀了吧,我大早上看着它怪饿的。”
四周静谧一片,没有人回应楚忘的话儿。
“麟叔?”
楚忘跳下床,朝着房外走去,再次叫了声。
在大厅内的桌子上压着一纸信笺,楚忘的目光在房内扫视而过,没见到麟牙的身影后。他自顾自地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单手捻着信笺看去。
“已走,勿念;勤练,勿懒。”
信上有着八字,楚忘只是看了眼就是再次叫喊起来,“麟叔”
他跑了出去,不远之处苏觅正慢悠悠的朝他走来。
“忘哥儿,我娘让你去我家吃饭,麟叔昨夜外出经商去了。”
苏觅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忘,隔着老远就是大喊起来。
“经商?”
楚忘挑了挑眉,他俩人穷了大半辈子也不见麟牙有什么进取之心,如今只是一晚,对方居然就不辞而别了。
他看着苏觅慢慢的朝他走来,斜靠着大门,问了句,“他多久回来?”
“这我可不知道,我娘也没说,你慢点自己去问吧。”苏觅摇了摇头,脸上有喜色,看着靠在门口的楚忘,嗫嚅着补充了句,“小莲也在我家吃饭,忘哥儿可别惹她生气。”
楚忘埋下头,无力的晃了晃,平时去苏觅家蹭吃蹭喝还好,可如今去,他却有些不自在,谁知道苏觅和他那相好会不会在吃饭的时候眉来眼去。
“嗯,我知道了。”
楚忘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将声音拉的老长,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翻了个白眼,心里小声嘟囔起苏觅的重色轻友。
苏觅看着楚忘的背影追了上去,从楚忘背后揽过其右肩,好奇的问道,“忘哥儿,你走路怎么从来都没声呀?”
楚忘耸了耸肩膀,并没有将苏觅的话放在心上。
“大概是我太过不凡了吧,十几年了,你居然都还没习惯我的不凡。”
苏觅看了眼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楚忘,拧过头去,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楚忘的双脚,心里面疑惑。
早在幼时,苏觅就觉得楚忘身姿轻盈无比,每次小莲追着他二人打,楚忘都是跑在他的前面,并偶尔停下来冲着小莲做鬼脸,在小莲恼怒的时候就折返回来,将藏于掌心中苍耳子丢到小莲的头上。
楚忘见苏觅并不理睬自己,他自觉有些无趣,干咳了声后,大步向前走去。
两人顺着蜿蜒狭窄的乡间小道,翻过了横亘在两所屋子的田垄,他们二人就是站在了柴扉外面。
正逗弄着大花猫的小莲瞥了眼苏觅后,便扭捏的站在原地,小声的叫了句,“苏哥哥,我们吃饭了。”
说完这句话,楚忘就是看到小莲羞红了脸跑入屋内。他拧头砍了眼身侧的苏觅,见对方傻呵呵的点头,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学着小莲的口气,阴阳怪气的叫唤道,“苏哥哥,我们吃饭了!”
“嘿,你别学我的小莲说话,你叫的不好听。”
兴是楚忘叫的有些刺耳,苏觅抬起红彤彤的脸,使劲的撞了下楚忘的肩膀。
“嘿,你别学我的小莲说话,你哈哈哈别撞了,别撞了,我不学了。”
楚忘想要继续戏弄几下苏觅,其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是被苏觅撞开,怪笑着去躲向他继续撞来的苏觅。
“你还学”
“苏哥哥,你快点来呀”
苏觅抬起手准备去捶楚忘的胸口,正欲打下的时候,房内又传出了小莲清脆的嗓音,他急忙扭头,应了声,“好嘞,马上来”
“好嘞,马上来”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