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千羽望着马辰宇,脸色郑重的问道:“宇儿,这几日行来,你是不是觉得江湖之中人心险诈?”
马辰宇回想这几日经历,不由点了点头。
肖千羽微微一叹,道:“江湖之中虽人心险诈,但岂又能比得了宫中十分之一?当时承乾宫更是后宫争斗的焦点。宫中所有人众都被重重看管起来。师父想要见你师娘,竟是千难万阻,困难重重,难以见上一面。”
马辰宇虽无法想象当日情景,但却能体会到当时的危急情形,以及师父焦心悴情的忧虑心态。暗想凭师父的身手尚且不能进入宫中见到师娘,可想而知当时皇宫之内守备是何等森严。
只听师父又讲道:“幸亏为师还有几个属下留在宫中,他们虽不无法让为师见到你师娘,但却让为师放心,承诺会尽全力保护你师娘安危。为师这才放心下来。又留了数日,眼见再无动静,又惦记着你,便又回到山中。”
肖千羽说到此处,目光之中流露出深深担忧之色,足见当日危险程度。
马辰宇大气都不敢呼吸,只觉这二十年来呆在山中风平浪静,实乃人生大幸。暗想若是在皇宫之内,风云际斗,还不知自己命运如何?
“那场宫斗持续了有三年之久,直到后来孝康章皇后帮康熙皇帝稳定了后宫,方才平息下来。师父在那三年之内竟未见到你师娘一面。等三年后得到消息,再见她之时,她却到了一处道观之中,对为师讲娘娘待她情义深厚,她心中割舍不下,决意终身陪伴在娘娘身边奉侍,劝为师另觅良淑。”讲到这里,肖千羽长叹一声,脸色黯然。
马辰宇心中无语,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为何师父总是提着酒壶对着天空发呆。暗想师父情深义重之人,又怎会心中放下师娘,再去找别的女子择配?古云: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师娘实在是辜负了师父一片深情。心内感慨,不由对师父生出同情之心。
正自伤怀,只听肖千羽轻轻吟道:
“犹记画屏初会遇。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
那日绣帘相见处。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马辰宇意会词中之情,不由痴住。
肖千羽继续吟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吟完深深一叹,眼望墙壁火把,脸上一片惆怅之意。
马辰宇见师父深情流露,不敢打扰,坐在那里默然不语。
良久之后,肖千羽回过神来,看着马辰宇哑然一笑,“方才为师情不自禁,倒在你这孩子面前失态了!”
马辰宇摇了摇头,恳切说道:“师父乃性情中人,对师娘情深义重,徒儿只感不能为师父解忧,心中十分难过!”
肖千羽哈哈一笑,抚了抚马辰宇的额头,微笑道:“宇儿真是说笑!人间最难勘破的便是情字一关。为师乃性情中人,其实你又何尝不是?为师看你长大,自小你便心地善良,性情敦厚,此次出山之前为师便担心你勘不透人情世故,容易受人所惑,果不出所然,哈哈哈!”
马辰宇顿感尴尬,问道:“师父,徒儿不知与人为善到底是对是错?徒儿想,大家和和睦睦,彼此真诚,以礼相待,这样岂不是天下太平?”他虽才智过人,却仍是对人心难以揣摩清楚。
肖千羽想了一下,淡淡答道:“世间真诚之人居多,但奸诈之徒也是不少。真诚之人心地善良,多为他人处身设地着想,有牺牲自我之念。但奸诈之徒却心中只有自我,所行之事只要对他有利便为之,道义善念在他们眼里如同草芥。故良善之人遇到奸诈之徒大多会受到伤害。若想善行遍地,仅靠个人之力那是无妄之谈!社会安宁,民风向上,这还需依靠当朝法令惩恶扬善,方能保得邪不胜正。”
听完师父所言,马辰宇心有所悟,低头深思。
肖千羽重重一叹,“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哪又有心思放在民间?宇儿,你只需知道人心险诈,但存善念,凡事不可全抛一片真心即可。初始为师本想将你直接交与皇宫,但念你性情单纯,心中担心你的安危,故才让他在江湖之中先行历练一番。你也不用顾虑师父去向,尽管去做你未完之事便是。为师相信通过此番磨炼之后,你再去宫中,当能为自己拼得一席之地。”
马辰宇此刻方体会到师父一片深意,心中感动,看着师父良久说不出话来。
肖千羽沉默一会,轻轻问道:“宇儿,你还有什么要问为师的吗?”
马辰宇平息了一下心情,点头道:“师父,徒儿心中还有几个疑问,希望师父能给予明示!”
肖千羽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师父,不知方才那两名黑衣人是何身份?”马辰宇轻轻问道。
肖千羽凝思片刻,答道:“这也是师父难解之处。当初他们也是“影子”成员,那个杨副使还是师父手下,先皇顺治帝驾崩之后的第二年,他突然消失,不知去向,直到今日出现在此处,并突然向为师出手。另外一名当是其它“影子”团队的成员,为师还未能查明身份。”
“师父,他们胸前所锈花朵您可识得?”马辰宇继续问道。
“为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肖千羽答道。
马辰宇不由暗自奇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