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能查到,我爸确实走不开,就让我来了。”在陵叔那儿已经呼过自己为爸,这第二次说的时候还挺自然。
许薇沉默了,在花无语身旁只管带路并未再说话。
不过花无语感觉得出来,其情绪在起伏,双目神色有些涣散,应该是在回忆曾经之事。
许薇与慕九倾同岁,如今四十二岁,年龄不算大,不过她应该过得很累,脸上很容易看出来疲惫之色而显老,双目没有多少神采,身子也很瘦弱,一米六几的身高,恐怕就只有八十多斤的体重,垂在两侧的双手,手指节粗大也很粗糙,有不少老茧与一些被什么东西划过的细小伤痕。
遥想当年,许薇与慕九倾,都是青春靓女,爱慕者颇多,仅仅四十二年过去,却已是如此模样。岁月对凡人来说,当真是一把不留情的刻刀,一年复一年在身上留下岁月的划痕,再加上许薇本人过得肯定很不轻松,划痕更加深刻。
其身上穿着的衣服,也非常陈旧,白色的衬衣,已经染上了淡淡一层其他的颜色,蓝色牛仔裤都褪去本来颜色而发白。
花无语心头不禁喃呢,“不知倾儿现在如何了?”
慕九倾,也是凡人,与许薇同岁的凡人。
三层建筑背后,有一过人的小巷道。
建筑本身背后,有两道大门。
二人走进最左边那道大门。
昏暗一片,没有什么光亮。
也很寂静,二人脚步踏在楼梯上,清晰可闻,就是呼吸声,都能隐约听见。
楼底楼梯口不远,堆了不少杂物,再稍远一点还有个垃圾桶,有一股浓浓的发霉气味,闻着有些刺鼻。
“你小心点,路灯坏了,维修的还没来。”许薇提醒。
“好。”花无语道。
“这里没住多少人吧?”他不禁问。
这三层建筑,占地挺宽,可除了正面那家巾池商行,他就没感应到太多人气,本来看这大小,里面应该可以住二十多户人,却只住了三四护。
建筑陈旧,昏暗中以花无语的视力,能清晰看见墙上表面粉刷层掉落露出红色土砖来,还有一些地方有裂缝,他们走的楼梯,一梯一梯有些发黑,上面布满湿气,整个就阴暗潮湿。
看来许薇过得很不好,这让他不禁心头发酸。权力者
“哦,我没上学。”
“没上学?”她诧异,“你爸呢?他在做什么?”
花无语就怕问‘他爸’,不知如何说。
“这个能不说吗?”
“好吧。”许薇没勉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许薇看花无语的神情,就如长辈看小辈那样。
“我……”正说着,江程程端上饭菜,打断花无语正要撒谎,而花无语便直接不说了,打算绕过去这个问题。
江程程也入座,三人吃饭,就简单的饭菜。
许薇端着江程程递给她的一碗饭,没开始吃,也没继续问名字的问题,而是步入正题,“你爸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想知道关于慕九倾的所有情况。”花无语双目紧紧盯着许薇神色紧绷起来,心头祈祷一定要有消息。
闻言,许薇陷入沉默,但神色间能看出来,她情绪在开始由慢到快翻滚。
许久,才开口,“呵呵,他还记得九倾啊?”言语些许冷,些许嘲讽,还带着一种来自她本人心底的难过情绪。
就这么句问话,冷和嘲讽都不浓烈,听着还有些平淡,却让得花无语心都硬生生揪了起来,一阵难受。
“他当年离开,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为自己辩解。
他的离开,真的是无从选择。
许薇放下碗筷,双目直直盯着花无语,那目光,若是普通人被盯着的话,绝对会心里发毛,“不得已的苦衷吗?”
这个‘不得已的苦衷’,真让她心头有些怒了,“难道那个不得已的苦衷就是你?还是你妈?婚外出轨不辞而别吗?”
“你差不多二十来岁吧,你爸离开二十一年,却有了二十岁大的你。”
“你不知道九倾……”
“唉……,对不起,我情绪有些失控了。”
“也是我对不起九倾……”最终许薇没再质问下去,神色酸涩着以如此一句收尾。
是她对不起九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