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不期然在空中交汇,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四周仿佛突然静了下来,气氛,竟生出几丝暧昧的感觉。
容筝眨了眨眼,呆呆看着立在窗旁的慕白。
因着身份的缘故,他总是穿一身黑衣,衬得身形挺拔颀长。眉目俊朗,一双幽深的眸子,恍若落满星辰的夜空,忍不住总被这双眸子吸走了心神。笑起来的时候,眼眉微弯,也是格外好看。
两人对视片刻,容筝忽的回了神,慌忙诺开目光,脸刷的就红了。
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腰际,眸光却又是一顿。
那里,缀着一个宝蓝色的香囊,上绣海水纹纹样,瞧着格外熟悉——
这是那日慕白在巷救了她之后,她特意送给他的谢礼,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珍惜地贴身带着。
心中泛起一抹异样的情感,有几分甜滋滋的感觉。
见两人都不出声,宋清欢眸光在两人面上一扫,轻咳一声,“阿筝?”
容筝回过神来,长睫一垂敛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看向慕白笑笑,“也谢谢你,慕白公子。”
慕白摆摆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声开口道,“容姑娘唤我慕白便是,这声公子,属下实在受不起。”
容筝想了想,既然自己都不叫宋清欢王妃了,那么再叫慕白公子,的确有些说不过去,遂点头应了,“好,那……慕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慕白微微一颔首,亦不敢再看她,低了头,“容姑娘客气了。”
感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宋清欢偷乐一声,看来,今儿带慕白过来,可真是来对了。
尽管两人最终要走到一起,可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两人对彼此有意,其他问题,便都不是问题。
前世,她尚未等得及容筝找到归宿,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难免遗憾。这一世,她自是盼着容筝好。
慕白是她知根知底的人,性情好,能力强,长得又一表人才,着实是良配。虽然他现下身份可能有些配不上容筝,但慕白跟在沈初寒身边,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出人头地。
心中仿佛了却了一桩大事,陡然轻松了不少。
这个想法一浮现在脑中,不由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沈初寒说自己做媒人做上瘾了,还真没说错。自己在这巴巴地替两人牵线搭桥,简直比当事人还要焦急。
容筝不好过多关注慕白,转了目光看回宋清欢,聊起了最近京中发生的其他事。
许久未见,两人有不少要聊的。
在沉香阁中坐了好一阵,宋清欢才带着慕白和流月沉星告辞离开。临走时,容筝又送了几味新调制出来的香料,宋清欢谢了,走出了沉香阁。
出了沉香阁,慕白正好将马车赶了过来停稳。
宋清欢上了车,半倚在车壁上,打开容筝送她的那几味香料一一闻过去,最后挑出了一盒香味较淡雅的出来。
她挑起车帘,将装有香料的小匣子递了出去。
“慕白,这个给你。”
慕白转头看去,视线落在她手中那个沉香木雕花的小匣子上,有几分诧异,“少夫人,这是……?”
宋清欢笑笑,“香料。”
慕白不解地抬头,“香料?”好端端的,殿下给他香料做什么?
宋清欢的视线下移,落在他腰间那个墨绿色香囊上,笑盈盈道,“你香囊中的香料气味有些淡了,换一味吧。”
慕白眉梢一挑,面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他一个侍卫而已,又不是什么世家公子哥儿,还带着香囊,实在有些与身份不符。只是因这香囊是容筝所赠,颜色又低调不出挑,他便带上了,现下听宋清欢说起,还是觉得有几分害臊,忙不迭去取那腰间的香囊,清了清嗓子,忙不迭解释道,“今日本要去马厩一趟的,所以才带着这香囊去去味。”
宋清欢也不戳穿他,只抿唇一笑,“嗯。这香料是阿筝配着,我闻着不错,适合男子佩戴,你就收下吧,用或不用,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见她坚持,慕白便伸出手接了那香囊,听得宋清欢又开了口,带了几分玩笑的口吻,“或者,你若用不惯的话,给玄影也行。”
慕白一听,抓住香囊的手紧了紧。
这是容姑娘调配的香囊,怎么可以给玄影那个糙汉子?
他这么想着,赶紧将香囊收入了怀中。
宋清欢嘴角翘了翘,放下帘子又回到了车厢内,眼中一抹得逞的笑意。
果然,这男人啊,还是得激的。
*
几日后。
昭帝在宫中设宴款待沈初寒和宋清欢,说是替他们接风洗尘,虽然迟了几日,却是因为昭帝执意要他二人将仪嘉郡主带进宫。
宋清欢本不愿,便让人回了宫里来的人,说仪嘉郡主最近身子不大好,不适宜进宫。没想到,昭帝竟将接风宴的日子给延后了,说是等着仪嘉郡主康复,宫宴推迟几日也不要紧。
他话既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宋清欢和沈初寒若是再拒绝,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只是显然,这宫宴便是冲着仪嘉郡主来的,除了上次接风宴,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丝毫马虎不得,因此这日一早,宋清欢便让人准备起来。
仪嘉郡主自然不知道今日等着她的是什么,还在呼呼大睡着。
宋清欢心疼女儿,便由着她去了,只让沉星和乳母小心伺候她换好了衣衫,茜色的小袄裙,衬得她脸蛋红扑扑的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