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着“钦”字的直升机缓缓降落于小院外的平台上,裹挟而来的风把湖面上的雾吹散,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波纹。
像是妖兽过境,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银发老人刚刚在舱门露个头,就被他亲手宠坏的少年取而代之。少年猛地将舱门彻底推开,细腰一挺,跳了下来。
宋星扶额,不愧是上过热搜的腰,瘦却有力……
正门也没能困住他,少年三下五除二翻过了墙,比女人还要修长的手指扒开未曾抛客厅的玻璃门,他一脸杀气地扬起头。
蓝灰加银色挑染的半长发,绑成了一个仿古的发髻,他脸上还带着浓重的妆,配上灰蓝色的瞳孔和时刻殷红的嘴唇,整个人妖气冲天。
像是从了漫画封面中蹦出来的漫画主角,时钦重重地踏上客厅的地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星:
“不接电话?”
全身散着戾气,视线里只有宋星一个人。
“问你话呢,为什么吴糖和张宇宙的电话也不通?”
宋星缓缓张嘴,却没有半个字吐出来。
时钦耐心地等着她的解释,却只等来了一个哈欠。
宋星抿了抿嘴:“好困。”
就跟看不见时钦一样,她转头嘱咐成昼:
“麻烦你帮我把门带上,吴糖自己有钥匙,不用给她留门。”
宋星上楼要去补觉,成昼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要走,银叔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送您。”
成昼恭敬不如从命,心里却有些酸——说到底,未曾抛是时钦的产业,而自己只是一个客人。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时钦坐着直升飞机出现,但每次看到心里都会震撼一番。
顶级流量和他这种一线流量,炫酷的程度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目前还不想惹怒这位顶流,毕竟,他待宋星很好。
银叔客气地将成昼送到院门口,欲言又止。
成昼像是对自家长辈一样对银叔非常恭敬:
“您有话,直说无妨。”
银叔对成昼的礼仪和态度很欣赏,直言不讳道:
“我们家时先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娱乐圈里除了大佬们,无人敢惹。”
成昼早预料到,连跟在时钦身边的银叔都气度不凡,他的背后肯定有名门望族,但却没想到银叔说话这样直接。他是在提醒自己和宋星保持距离,以免时钦对自己下手。
成昼心里冷意渐渐浮起,原来时钦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对手啊。
他认真看向银叔,眼中的真诚像是希望被转达。
“宋星只是我的朋友,至少现在是。”
银叔笑笑:
“我了解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了解他失去过一切所以想要抓住一切的坚持,只要他能活下来,他爱上的人就只能是别人的普通朋友。
成昼眉头一皱,什么叫“只要他能活下来”?
银叔继续道:
“更何况……宋小姐并不反感时钦先生的为人,只是细节,还需要两人磨合。”
成昼:
“但是他不能保证可以保护得到宋星,虽然我不了解宋星,但我看的出来,我哥哥的投资人金英姬……在威胁她。”
成昼低下头,声音里夹杂一丝心疼。
“我也能看出来,她在这个剧组熬得很辛苦。”
银叔抬起头,头顶浅淡的天幕下一行飞鸟飞过,在平静的镜湖湖面上留下一串倒影。
“在这个圈子里,有谁熬得不辛苦呢?小成先生,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所有的提醒,并不是为了让你远离宋星。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即便心狠手辣的时先生都要考量再三,我不希望你牵扯到与你无关的纷争里,毕竟……任天行已经老了……”
他没说,成昼却听得懂,天行工作室式微,任天行护不住他多久。
也许有一天,成昼要在春天影视的眼皮下讨生活。
成昼抬起头,眼中波澜起伏……
他缓缓道:
“我在娱乐圈里没有朋友,我从四五岁开始就被父母带着出入片场,全国人民都在盯着我,我一处都不能错,一点也不能差。后来,整个亚洲都注意到我,因为我的哥哥是万众瞩目的亚洲巨星,别人提起我,永远是我的家庭和我的哥哥……“
成昼脸上掠过一丝不忿,却很快被微笑替代:
“只有宋星,她从来没想要借我的光,她宁愿牺牲自己也愿意帮我。就算是我心甘情愿作迷雾弹炒作,她也在担心我会不会在炒作中迷失了取向。她那么渴望成功,却从没有把我当成捷径。所以,不管围绕在她身边的纷争是什么……”
成昼一字一句,像是表决心般地承诺:
“从她将手写的《晴雯撕扇》的剧本交给我时,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如果宋星最后选定时钦,我会举双手祝福。但如果时钦不能保护他,那么,也许我可以。“
……
屋内,时钦的声音宛如冰锥,根根刺到宋星耳垂边,又冷又尖锐。
“来镜湖之前是不是说好了,每天晚上都要互道晚安的,为什么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过……夜,却不接我的电话?”
宋星转去厨房,从电动紫砂煲中盛了一碗还温热的绿豆沙:
“喝点降降暑气,一夜不睡赶过来,就为了这点事儿?”
时钦压根不看宋星放在桌上的白瓷碗,声音还是很激动。
“我知道你这边发生了什么,叶玖打了人,你连夜去剧组找陈永浩,我猜成昼那小子一定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