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白思孟急得都要叫起来,连忙阻止。
“怎么?你还有话?”
“这——这——这他娘的秉赋,它究竟是什么?”见对方突然没了兴致,急着要关门,白思孟慌了,却坚决不肯罢休,“凡事你得说清楚我才懂,才知道有没有,是不是?”
“反正是一种能在你体内自由流动的东西,感觉上像是气,实际上与气体也没关系,只能说是一种空虚的存在。”停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做出回应,似乎是完全出于怜悯,才作最后的勉为其难。
但他的话却更玄乎、更难懂了。又空虚,又存在,这让人怎么理解?
“比方说吧——”知道他不会懂,对方好意再说明白一点儿,“就像磁力、重力,空不空虚?空虚!实不实在?也实在!再看不见,你也不能说它没有,对吧?所以你就想象吧,就是这样一个空空的小球在你的身体里升沉来去。要有过这种感觉,咱们就继续探讨,要真没有过,那就——”
显然那就无须继续了。
磁力和重力?作为十三岁半的一介初中生,白思孟的空间思维能力还不强,很难想象这两样东西还能团成球。不是说力是物体的相互作用吗?是作用而不是物体,如此哪会有单独存在的可能呢?还成球了!
“看来还是说的气功。”白思孟眨巴着眼睛想,“他也说过气功运转的也是一股意念。意念这东西跟力一样,不也是既存在又空虚吗?”
但话是这么说,他又没亲身练习过气功,那些所谓运转意念,让感觉流动,根本无从想象。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归结到真实的气体上,否则根本没法团成球、拉成条。
为什么五谷之气就不行呢?他不服气地想,要知道,那才是真真切切的感觉。而一般人除了呼吸和放屁,还可以有打嗝和肠鸣,总量很是不少。这要是都不算,还有什么能算?
想破了脑袋,也形不成那种概念,白思孟终于彻底泄气了,心想:竟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真是成心难为人了。下线就下线吧!小爷不稀罕了。
然而就在他把手伸向键盘,想做个了断时,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街头看到的一幕:一个卖大力丸的江湖汉子,一身精壮肌肉,在拳术之外,还表演了皮下运气的功夫。
那是一个黑黑的精壮的中年人,只见他右臂一曲,疙瘩肉便鼓了起来,油亮油亮的,充满了蛮力,就跟电视上的健美选手似的。
听众人赞了好,他略微松开,然后叫一声“来!”猛加一把劲,噗的一声,只见那团铁一样的疙瘩肉上竟又鼓起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气包来,宛然半个球体,扣在皮下,十分标准。
围观者欢叫惊呼,都道好家伙,这是什么功夫?疙瘩上起疙瘩,像胳膊上叠了个罗汉,身分明!而且一挤就成,用针打气也没这么快呀。
“你这是什么呀?”当时小思孟被爸爸抱着旁观,伸手就要摸。
“这是气!”那汉子笑眯眯地说。“气堆小雪人,好看吗?”
“它是怎么来的呀?”
“是我叫它来的呀!”汉子又笑道。
“它会走吗?”
“那当然。我叫它走它就走!”
他略微松弛劲道,那半球呼地一下瘪下去,马上就没有了。
“咦,它到哪儿去啦?”
“这儿呀!”汉子头一歪。小思孟望去,只见他的左脖梗上赫然鼓起,仍是原来胳膊上的那个包,大小分毫不差。
“怎么跑那儿去啦?”小思孟乐得拍起小手。
“它不但会跳,还能跑呐!”汉子抬手按住那个包,稍一使劲,便扒得它在皮下滑动起来,从脖颈上直接移到胸前,再一扒,就到了肚子正中。仍是那么大个半球,顽皮地突起着。
四周喝彩不绝。
皮下之气!气居然在皮下运转。想起小时候见到的这绝对真实、如假包换的一幕,白思孟眼睛亮了,立刻打出这个事情,问对方是不是。
这一段不算短,对方看了好一会儿,却又打回三个字:“也不是!”
“还不是?”白思孟失望之极,打出的这个“还”字,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对方显然也是无奈,停顿片刻才回答:“那还是气功——能练就的东西,就不算秉赋。”
“那可就太玄虚了。”白思孟泄气道,“看来没这秉赋的,连猜都没资格。只有你们这些天生有秉赋的,才能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
“不错。实在抱歉!”
对方遗憾一句,似乎主意已定,就要下线撂开。然而他却再次犹豫了一会儿,又打出一行字:“那么撒开来问,问一个更宽泛的问题:你——从小——惹祸多不多?”
白思孟一愣,怎么问起这个?这算哪儿跟哪儿呀?
“这有关系吗?”
“不一定。就算我白问问,行不?”
那就是说很可能有关系了,虽然没明说。白思孟想了想,不由笑了,回答说:“还真被你说中了!本人从小到大,打坏的家什倒真不少。”
“是故意的吗?”
“哪有故意的!再调皮也不会故意给爹妈添堵呀!都是不小心——无心之过。”
“那么跟兄弟姐妹比,你是不是格外爱惹祸些?”
“我是独生,没兄弟姐妹。不过堂、表亲戚倒不少。我妈说:就没见过我这么能糟蹋东西的。”
“有多能呢?”
哈!这话竟跟小学二年级时老师问自己的一模一样。对方不会就是自己的小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