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沈关监两手一拍,“关键就在这里!泡沫圈里,新研学子泡沫都小,多半是‘衣不蔽体’,能像白思孟那样破麻袋似地裹着,已经算是佼佼者了。/p
“而到了大士,泡沫已经壮得其大如牛。大士以上,甚至其大如象。到了元老级,更是叠床架屋,还一人同时拥有好几个。这就是水面上特大的泡泡了。”/p
“泡沫越大刺破得越快?”惠如仙问/p
“对,越大刺破得越快!吴、秦二位明知热泉厉害,但倚仗泡沫护身,勇往直前,谁知泡沫一破,顿成沸水游鱼。人的肌肤哪里敌得过一二百度的高压蒸汽!真是惨哉痛哉!”/p
惠如仙也神色惨然。/p
“所以就开始启用新人。新研学子生命力强,本来就叫泡沫恋恋不舍。泡沫又小而柔韧,球胆似的,拽都拽不破,蜕化残留物要想腐蚀它们那是难上加难。于是上头议决,立刻征召他们,来后则要求我们再给他们加一把力,以迅适应任务要求……”/p
“原来如此!”/p
“像小白这样的年轻弟子,在你们几位老师来之前,我已经送过三批了。那些人的师父还都在这院墙外那栋小楼里住着,匾上写着‘备问楼’。”/p
“备问楼?”惠如仙不解,“教也教了,人也都过去了,还把老师留着备什么问!”/p
“老师比较了解学生,大概以后那边有什么事,好向他们咨询应对之策吧!”/p
“那还会有什么事呢?难道年轻人也会出意外?”/p
“这谁说得准!”沈关监又恢复了平时那样冷峻的神情。“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弱势,也不知什么时候哪一点会被击破!”/p
“我来时就听说,老师们教完后确实先不走,好吃好喝地养着。我就有些纳闷,这是不是养精蓄锐的意思?不全是为了咨询吧?”/p
沈关监头不由往后一仰,真的无语了。他看着惠如仙,惠如仙也看着他。/p
“你猜得对!”瞪到末了,沈关监还是开了口,慢吞吞地说,“当然也有这个养精蓄锐的意思在内。吴秦二位的例子不能说明一切,他们的泡沫太大了。而学子泡沫小,能力却又太小了。所以样样适中的老师,真到需要一拼的时候,也得放出去试他一试。”/p
“我说呢!”惠如仙的眼神暗淡下来,但也轻松了一些。/p
“这就难怪了!”她平静地说,“我们这些半老头、半老太太的功力深,泡大如牛,既可包容,又还强韧,可不是正好!之所以先不派,原来是为了尽可能保住我们的老功夫。”/p
“也可以说是保住咱们的老命!”沈关监悲悯地看了她一眼说,“在心理上,功夫不就是咱们的命根子吗?而在生理上也差不多——功力一旦失去,伤病侵寻,咱们这号人,往往比常人更加衰弱、更加无助。”/p
“是啊!是。”惠如仙至此完全理解,轻轻地吐了一口气。/p
但她毕竟是女人,比较心慈,对还在事态不明,吉凶难测的阶段,便拉来年轻人替壮年人当灾挡祸,总有些不能释然。/p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沈关监知道她心存不忍,却也得让她明白关窍所在,“咱们这个圈子,跟其它团体一样,也是任务大于一切,荣誉大于一切。那边的东西要不要拿回来?答案当然是肯定的,那就得全力施为。/p
“可是就算暂且不考虑功力受损,就是人体,真的受到侵蚀影响,细胞也容易产生变异,病了怎么办?年轻人抵抗力强,老手们却不一定。这已被吴元老和秦辅修的亲身遭遇给验证了——哀哉两位前辈!/p
“因此要是贸然派老手们过去,拿到了东西却病死在返回途中,谁知道会被什么怪物吃了?那好容易取回的东西岂不就永远下落不明了?”/p
惠如仙变了脸色:由白而红,又由红变白。/p
难怪这样一批批地召集新人!/p
看来上头不光是更关心老手们一些,而且把任务、成果看得比人的命还重。哀哉新学后辈,谁叫你们还没立功呢!/p
这就像上战场,争江山,仗是一定要打的,可是积功升官,已经到了师、军级,又大腹便便的人,总不能逼着他们再去拼刺刀吧?那第一线靠谁呢?/p
营连排长、列兵,也让他们躲子弹,那仗还打不打?/p
“不过你也别担心自己只是在教炮灰!”看出她心之所想,沈关监摇摇头,宽解地说,“上头说了,只要这些人里面还有人活着回来,就立授大士衔;拿到东西回来,或有直接协助功劳的,都授一级精英大士——那就一个大步追上你我了。”/p
“青出于蓝,那也很好,就怕都牺牲在半路上。”惠如仙嘴里说着,心绪还是不佳,摇着头离开了。/p
走到俩情侣并立的古松之下,她镇定了一下心情,看了看四周,说声:“地方选的还不错。”便掸掸灰,在凸露于地面之上的粗大松根上坐下,吩咐说:“你们坐在那两条小树根上。”/p
情侣们都坐下了,她却想不出什么话要说,停了停,才强作欢颜道:/p
“今天,咱们就是真师徒了。你们也别叫师父,就叫我惠老师好了,听着顺耳。不过我这个老师,也就是大学里的班级辅导员,课程都在那儿,是教授编的,跟我无关;你们自学,我只解答疑问。/p
“要上大课的话,就还是刚才那样,大家一起讲,或者再加个什么人讲。别的,嗯,暂时——暂时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