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晴空开裂>第167章 洞中问答

白思孟既满意,因为知道了那么多新情况;又不满意,因为这个“二杠三”称呼别人都称名字,却说别人都不称呼他自己的名字,这不荒谬吗?明显是不想让白思孟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连姓名都保密的家伙,有什么结交头?这一想,他脚下就懒懒的,不大想出力。

“你怎么啦?没劲啦?”对方觉察出来了,“没劲就歇歇,后面还远呢。”

“我真懒得蹬你了,”白思孟承认说,“又累,又怕你的腿别着了。弄断了我可赔不起!我还是从你身上爬过去,就地给你包扎好了。包好后,你就钻过这一小段积水等着。

“我后面还有三个人。最后面是个女的,你们不能对着爬,就让她先拖着你回到出点。这样难道不快些?”

“啊,别——”二杠三赶紧谢绝,“千万别!我消受不起。谢谢你,就这么倒退吧,退到岔道就好了。”

“真怪!”白思孟无可奈何,不过许多人都有怪癖,你纠正得了吗?该将就也只好将就。

虽然不大痛快,他还是重新用力蹬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反过来问他。

“四杠一,或者是五杠一。”白思孟悻悻地还以颜色,“你怎么叫都成。”

听了他这负气的回答,对方居然嘿嘿一笑,并不生气,也不尴尬,还说:“那就叫你四杠一好了。打麻将四个算一杠,还没听说杠五个的。”

“随便你,名字就只是个符号。”

“说得对!”对方深表赞同,“这一路逃回来才知道,其实不但名字,就连这张脸也只是个符号。张脸李脸孙脸杨脸都是一回事儿!

“人还在时,你的脸也不是太特殊;死了,干脆就是一个人形动物没了。统计上顶多记个姓名籍贯、年龄性别。甚至就是个‘1’字,一个‘某’字,谁还管你脸长得怎么样!”

“好!有悟性!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觉悟,更透彻了!”觉得这话挺有味儿,虽然身处险境,白思孟也不禁由衷称赞,对对方的观感也好了一些,“这就像两句诗:‘儒术于我何所哉?孔丘盗跖俱尘埃!’李白说的。这么一想,人生在世,还有什么事情经受不起呀?”

“是啊,”对方悠然道,“本来练这几年功,不就是要修炼成一个抗打击动物嘛!抗讥抗骂抗苦抗累抗凶杀。不过只要有可能,还是不要主动当尘埃。不是当尘埃痛苦,而是变成尘埃的过程太痛苦。你刚来,多半没见识过,我都一次见了三个了!”

他显然是想起了几个同伴的临终之状。不用说,一个个绝对是惨不忍睹!

可怜!沙丘之上、草木之旁,有人掩骨,无人树碑;豪迈一生,笑闹一世,一旦飞鹰折翅,壮志沉沙,从此就再也无人知道。

我为你悲哀!我为你战栗!我为你的离开一洒同情之泪!除此之外,岂有他哉?

“你们既然还剩两个人,为什么不早点儿钻洞回来?”白思孟问,其实他已经有点猜得到答案。

“敢回来吗?一事无成就送掉两个。走时怎么起的誓来?‘拼尽最后一滴血!’连第一段路都还没走完,就敢钻回去?说实话,我们确实没注意到第三批过来,要看见了,早跟他们走啦!”

“到哪儿去?”

“继续干嘛!”

这话可信。可是——

“你们肯定都带着指南针。就是地图错了,照指针方向走还不会吗?才一百多公里,错得了吗?”

对方听了,咬牙切齿道:

“所以说就栽在这张地图上了!没它,只照方向走,早走出去了!可走了一天,一看图,登时都叫:不对呀!怎么还没看到水源呢?肯定错过了,快回头去找!

“就这样三折五返,最后连原始方向都记不清了。再加上大沙暴一吹,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懵着头走,人就进了mí_hún阵。”

白思孟听得心中直打颤:谢天谢地,沈关监没给本组这张破图!

但也不能因此就乐观——到处是沙山,高高低低上上下下,午后的太阳再一照,谁能不头昏眼花呀?

照着指南针走,也只能少犯些方向性错误,别的像沙暴、干渴、流沙,都不是好对付的,只盼到时候别都凑到一起来捣乱吧。

就这么说说蹬蹬,不知不觉,两百米的距离退够,到了通道中惟一的三岔口。这里,主通道之外,还有条像风道一样的支路直通上方。地方宽展,足够腾挪。

二杠三先退向支路,高悬头顶,等白思孟通过后,他才下来,这样,正好让白思孟给他包腿了。

白思孟打开电击棒的小灯,照亮了三岔口,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对方腿根本没有断,而是左脚脚踝脱臼。一张脚掌歪向内侧,整个儿肿得跟面馒头一样,在灯光下红得透亮。

“这我可不会矫正!”他赶紧声明,“先恭喜你,骨头没断。可这脱臼又不破皮,该用什么药呢?白药管用吗?”

“没断我就放心了。至于脱臼矫正,不会治就不用你管了!”对方赶紧声明,“我也怕疼,你千万别乱拉乱顶!就到处洒点药,用绷带包一包,就行了。”

没奈何,谁叫咱没学过护理呢。他也就按照对方说的,给他处理了。

“再见了!”对方说,“我就呆在这儿等你们所有组员过去。你爬到洞口先别出去。那熊可不是一般的厉害,等人到齐再商量吧。

“要是估计打不过,我劝你们也都回去,小心谨慎没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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