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战斗结束好半天,确定敌人都跑干净了,饱受惊吓的刘钦使这才恢复了威仪。
他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命令整队,报功,报缴获,乱了好一阵,这才得意洋洋地率队继续前行。
到了前面第一个县城,他借了个安静地方好好写了一个时辰,然后就命驿传把他沿路击破大盗、大获全胜的奏章送了出去。
至于追缉余匪,那自然是地方官的事情,他大人就不管了。
当天余下来的时间,整队人都在议论遇仙遇盗之事,四个年轻人也不例外。
先说的是盗,那么不禁打,也真是乌合之众了。
“什么乌合之众?我看也就是饭盒之众!”白思孟说。
“怎么说?饭盒?”万时明不解。
“临时招募的。给钱!”白思孟笑道,“我原还在想,是不是招来一帮唱戏的,那行头怎么也不像一支队伍呀!怎么那仙人还满口牛皮呢?呔!留下买路钱来!就是皇帝老儿也得怎么怎么——呸,原来连草寇都不是!”
“虽然不如草寇,咋呼起来也挺吓人的!”朱品声说,“那会儿看到前面拦了路,我就想,难道到了梁山泊了?喊的话都那个味儿!还好有惊无险!”
“也就那什么五镖仙人一个人在喊,”小蒋说,“狗日的声音倒宏亮。”
“所以叫‘饭盒之众’!”朱品声笑道,“他也想一呼百应。可那些人吃完了盒饭,再没添头,就都不理他了。”
话说到那个仙人,白思孟很有把握地说:
“我虽然离得远些,却看得特清楚,那家伙肯定不是什么仙人。仙人能是那个嘴脸,说那样的粗话?就是他那飞行也像是一架飞机,不像飞鸟,更不像长袍大袖飘啊飘的仙家。”
“难道说,他飞起来像块木头?”万时明诧异地问。他是四人中惟一没看清那个仙人的,这时不由想搞搞清楚。
“真像块木头!”小蒋同意地说,“飞鸟变速多柔和呀,他却一飞就冲,轨迹也僵硬,就像射出去的子弹似的。只是转向还挺快,就像红外制导的导弹,一扭就转向了。我怀疑他是带了一具矢量pēn_shè发动机,喷口一扭动,人就能转弯。”
“难道真有屁股冒烟的人?”万时明万分惊奇,“你们可别说他是骑着导弹!但要自己喷,就是**能当喷口,也扭动不了多大角度。
“再说,一个人吃五谷杂粮,再多屁,也pēn_shè不了一分钟。烧汽油呢?屁股又当不起。那么是利用压缩空气?空压机又从哪儿来?”
“一个挺好的思考方向,被你一个人从香到臭全说完了!”白思孟用手扇着鼻子笑道,“我倒倾向于他背了一个火箭发动机,可是没看到到pēn_shè流。
“他躲避小蒋第二箭时那一转身,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就只腰一扭,人就换了个方向,而且是一只手指着前方,一只手按在腰间。姿势绝对不柔美,却干脆利落得没得说!”
他就地作了个一手指天,一手叉腰,然后急速扭头的姿势,果然十分夸张做作。
万时明看看不得要领,只好说:
“罢罢罢!也许是他功夫还不到。不记得西游记里孙悟空刚学驾云了——手忙脚乱,又挣又蹬,好不容易上了天,一个时辰才飞了二三里远。他师父说:他这叫爬云,根本称不上驾云。咱们也遇上个凡胎不净的下等货了!”
“可不是!”白思孟笑道,“我看他除了飞,也没别的什么本事!本来我还担心他手一张,就放一个大雷过来,把咱们都放倒,那就统统炸为齑粉了。”
“看来这边的标准挺低呀,”万时明笑道,“会说话就是妖怪,会飞就是神仙,能直立走路就是人!”
小蒋直到这时还在生气,愤愤地说:
“这混蛋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没被一箭射死也就罢了,还从南叙直追到这里!一味地找咱们的麻烦干什么呀?
“听他说的那话,好像我扔桔子时就被他看见了。可那时根本没看见他呀!难道是那个马贩子?”
“什么马贩子!是牛贩子。”白思孟纠正他。
“对,牛贩子!不管是不是他了,像这么三番五次的闹,下回再见,非得一枪轰了他,叫他狗日的尸骨无存!”
朱品声没说话。
这个色鬼仙人,真是害人不浅。已经袭击过一次,害得万时明好几天来,见了她就是一副苦像。现在又来,还公然找到钦使声索,一口一个美人,这不等于又在万某人心上插下一刀?
这么阴魂不散,一再惹厌,真不知从何说起!
由于怕惹起不必要的联想,她很快就回到自己的马车,闷闷不乐地坐着思忖怎么打发路途上的清闲时光。
沿路草木茂盛,车走如雷。突然,一个粗大的狗尾巴草穗子掠过耳畔,就像什么人一巴掌掴了过来。
她吃了一惊,先本能地一闪,然后才扭头去看,那东西却已经甩在了后面。
她心念一动,手不由便一招,刷!那支狗尾巴草穗子齐颈切断,一飞便捞到了她的手里。她吓了一跳,更加吃惊,心想:怎么啦?我一招它就来啦?
看看穗子,并无异样,再看看路旁,那大片大片高高的野草也毫无异样。难道,我招手这个动作跟往常不一样?带上了切功和吸劲儿,把泡儿变成刀了?
这么想着,眼前又看到几朵蓝色的雏菊,正迎风摇摆,她便又用手一招,嚓,那几朵野菊花又到了她手里。
她倒吸一口凉气,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