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回折腾中白思孟慢慢也感觉出来:爸妈对他已经不放心了。
一生气,他就怪上那个让他出丑的家伙。这个狗屁浣熊,搞的什么名堂呀!专挑关键时刻掉链子,拿病毒黑人家的屏!要是不想让人知道,就别上线来穷炫耀呀!
但是生气归生气,这样的事情,竟一再出现,你说稀奇不稀奇!要人不相信世间有奇迹,难了!
有一天,正是期中考试过后,他的精神彻底松弛,便在一个《怪事纵谈》论坛里浏览起来。
东寻西找。忽然,他看见了一个有意思的帖子,说是有个足球大门,后面有网,笔者一球直奔进去,竟然穿网而过。检查那网,却是绷得紧紧的,扎得牢牢的,上下左右,哪儿都没破洞。
难道足球在飞行途中突然变小了?
白思孟一看就会心地笑了。他自己隔着玻璃传递过钞票。虽然那道理这年把时间想破了脑壳也没弄清楚,却也积累了一点心得。
他一时技痒,便跟了几句,表浅见,并谦虚地问大家自己的猜想对不对。不料这回碰上个旁观的愣头青,跟帖直截了当地笑话他胡乱解释一气,话还挺刺人。
网上言论,往往流于夸张,倒不一定是真的嚣张。白思孟一个半大孩子,不敢跟人争竞,便说是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那人却只瞟了一眼就噼哩啪啦地打字,轻蔑地说,不用再说下去了,南辕北辙!看你一开头,就知道结尾是什么!这叫见解?雨打芭蕉都比这好听,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
批得如此霸道,他却一句道理也不说,好歹贡献个说法也行嘛。
白思孟见不是事,便挂起免战牌,不谈了。那人却还不肯罢休,又说了几句,有意挑衅似的。
白思孟火了:干嘛呀你这是?想着网上又不能见面,谁怕谁呀?就跟他争论起来。
争了几句,白思孟遗憾地回复说对方真是不可理喻,连话都没想清楚就瞎说。
对方说:“不是本人不可理喻,实在是阁下无理可喻——我看你啰啰嗦嗦,连基本的术语都不会说,更不理解!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阁下的级别太低了?。”
“级别!这聊天室里还有级别?”白思孟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虽然憎厌对方无礼,心中犯堵,却也惊奇。人不能强不知以为知是不是?所以他还是忍着不快谦虚地请教:“那都什么级别呀?谁给评定的?”
“一无所知?哈!连级别都不知道!原来你真是菜鸟!菜鸟中的菜鸟!”对方嗤地一笑,“我说怎么人家一句话就能点透,你却听了好几句还是呆若木鸡。”
“就算我是木那个什么,你也别吝教嘛。快说说!”
对方一笑,道:“既然你已经低下心地求教,本人也就好意指点你一下:这怪事谈虽然开放,里面却分好几个圈子,彼此不大搭界,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你误闯了我们这个圈子。你知道这里都是什么人吗?说出来吓死你:尽是大学教授级的!”
白思孟真吓住了。妈耶!跟老爷爷们同台了!这叫什么事儿!一吓,就想走了。
“忙什么呀?”对方像猜出了他的心思,“你不想听听都有些什么级别吗?”
“太高了!高攀不上。”
“也有低的,像小学生。”
这还差不多。不过大学教授跟小学生们怎会混在一起,他们不是太老师一级的吗?
“那您就说说?”白思孟犹豫不决,语调却尊敬起来。
对方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一怔转喜,态度便也真正客气了,挺认真地回复说:“这是我们圈子里评出的品位。民间的。对外无效。但在圈子里还是挺权威的,就跟围棋圈子里的‘段’一样。”
“跟段位一样?”
“是呀!你说对下围棋的人,段位重不重要?不过他们是从一段到九段,我们则是从新研弟子起,到元老止,只有八级。本人也不高,仅仅二级。”
白思孟不禁笑了。怪不得这么目中无人、颐指气使,原来是半瓶水晃荡!
“这二级叫什么?或者说相当于什么?不比较可没法理解!”白思孟说。
“真想知道?”
“请!”
“好吧!”对方开始迅打字来,“我们这顺序是从下到上。一级:新研弟子。属于才入门的。小学阶段吧,但也比您站在圈外进不来好。二级:预备学士。只少个大字,就是本人这个级别了。相当于中学。或者叫预科。”
原来也是中学生,一般般嘛!白思孟都懒得说他了。
“第sān_jí,预备大士。‘学’字换成了‘大’字了。也就相当于大学。这一级一上,就可以骄傲一下了,因为有了推荐权,能介绍新人进圈子了。”
还要到这级别才能介绍别人入圈子?挺慎重哪。
“第四级:大士。相当于大学毕业甚至是助教。挺可以吧?第五级:精英大士。相当于讲师。第六级:精粹大士。相当于副教授。第七级:辅修元老。相当于正教授。第八级:元老。这就顶尖儿了。相当于院士。我们圈里迄今为止只推举出三个元老,你说金贵不?”
好一串荣誉衔头!听到耳朵里这效应,就跟打游戏升级似的,得到的没什么,得不到的永远是望之弥高。
他在屏幕上这么哗啦啦地一显摆,白思孟毕竟是个低龄学子,高山仰止久了,积威之下,不由真正心生崇敬,再不敢轻佻嘻笑,连连打字道:
“承教!承教!原来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