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甘心做蒙元的走狗反过来践踏自己昔日保护的土地与大宋子民,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今天要让你翟国秀知道,我陈恪身后的可不是什么散兵游勇。
他们所带的尊严,永远都能将你踩下脚下,今天,就要让你看看,真正大宋将士的愤怒,会将这片海域填满,要让你知道,你走的路,是错误的。
陈恪朝前猛地踏出了一步,寒光闪过,他拔出了佩剑,朝着那成片的元军,发出了声嘶力竭地怒吼:
“杀!”
沉静已久的碧涛之上,再次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刀枪入肉,鲜血飞溅,被砍断手脚犹自与敌人拼杀到最后。
这一切看起来仿佛都不在重要了,因为他们终归死去化为尘土,经年之后,谁有还能记得,两军水师战船的互相撞击,甲板上的那堆积如山的尸体,粘稠的鲜血混在了一起,顺着甲板流入海中,海水变红了......
是啊,大海,红了。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在未来的十余天内,都将弥漫在这片海域。
陈恪亲自统兵在蒙元军中厮杀,然而蒙元士卒却好像杀之不尽一般,越杀越多,眼见着前军要被完全包围,海雾未散的碧涛上,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有援军?怎么会有援军呢?
已经是很疲惫的陈恪,抽空在亲兵的护卫下,放眼看去。
不由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姐夫,他不是在广州吗?他的水师是从哪里来的,陈恪看见,姐夫张达虽然只是率领着不到二百艘战船,却是将大战的形势扭转了过来。
张达所领的后军从蒙元水师的侧面切入,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侧翼包围圈被彻底攻破。
陈恪彻底惊讶了,姐夫的作战机会把握的太好了吧?
难道在浓雾里,姐夫能看见蒙元水师大军之中的动静吗?
不错,在这支小型水师中,配备的有独立团斥候组的人,他们会操作无人机,基本上可以随时把握对方的动向。
陈恪领军刚刚进入蒙元水师的阵营,那边已经知道了。
“你这混账,出这个风头做什么?”
张达隔着船舷,向陈恪大声吼叫道,完毕后,又向旁边的蒙元战船上,投掷了一颗陶瓷手雷。
“如果你死了,我又怎么跟姐姐交代!”
张达担心的望着扶着船舷,正在大口喘气的陈恪,心里想到,要不是皇上派出独立团的斥候组跟随他一起过来,到现在,估计还不会发现大战已经开始,更把握不到如此好的机会,来营救陈恪。
陈恪这一次没有沉默,毫无退让的大喊道:
“当初说好的同生共死,要我看着兄弟们陷入绝境而独自离去,他日到得九泉之下,你要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看着脖子都吼的通红青筋暴起的陈恪,张达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一边,私心是每个人都有,也只有像是自己妻弟这样的人,才会只想着身边的兄弟。
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年在自己与夫人身边撒娇的少年郎了,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他是个将军,是大宋真正的将军!
不管亲人也好,兄弟也好,这一刻他们是并肩作战的袍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嘭、嘭......”
这一阵阵的鼓声,是来自行朝水寨中的鼓声。
军鼓的声音连成了一片,茫茫的海雾都要被震散了,震天的鼓声犹如凛冽的剑气一般,气贯长虹直通云天!
是越国公在亲自擂鼓吗?陈恪依稀记得,自己临走前,越国公张世杰正站在一门偌大的军鼓旁边。
陈恪好像透过海雾,看到了张世杰站在军鼓面前的身影。
陈恪仿佛感受到了,张世杰要对他们所说的话。
大宋不会亡,因为我们有热血!大宋不会亡,因为我们有信仰!大宋不会亡,因为我们有皇上!
是啊,我们的皇上已经创下了丰功伟绩,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兄弟们!今日就让我们用血,为行朝杀开一条大路,为了皇上!杀!”
杀红了眼的宋兵在张达、陈恪的这一声怒吼下,彻底疯了!
不管是蒙古人,党项人,还是那些没有骨气的汉人,都觉得眼前的宋军疯了。
他们的双眼通红,简直比恶狼更加的可怕,只要他们还没倒下,便会不要命地朝自己扑来。
刀砍卷了,他们便直接扑上来撕咬,牙齿碎了,他们便用自己的头颅去撞,嘴里带着血淋淋的碎肉,如疯子一般大喊。
“杀光鞑子!血债血偿!一个不饶!”
整整一个时辰,南部海面都是喊杀声,元军战船一连被攻陷三艘,漫天的烽火在燃烧,灰色的巨大烟柱盘旋而上,如黑压的擎天之柱。
张达、陈恪回望大宋水师的船队,目光仿佛穿过了海雾,看到了鼓声震天的龙舟。
你们该动了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大宋的将士越来越少,所剩不多的人,又都集中在张达和陈恪的周围,他们已经被蒙元水师的战船分割开了。
两军已经陷入了混战,甚至如果不注意,都分不清,那个是大宋的将士,那个是蒙元的qín_shòu。
震天的鼓声也戛然而止,张世杰双手无力地垂下,他低着头,斗篷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头上缨盔的挡住了月芒,他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双眸,在隐隐泛光。
听到斥候带回关于张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