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舌头有些打结,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他伸手抓住楼梯扶手,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顶着一张酡红的脸,踢开堆了一地的空酒瓶,脚步虚浮地走向傅熠城和白箬。
傅熠城凝神细细打量了他一瞬,只见他头发花白,满脸的褶子,眼睑下一片青灰,尽显老态。
以及……他右手那断了半截的尾指。
联系上白箬刚才给自己的那份资料,傅熠城询问出声:“你是韩雨生的父亲……韩昌?”
听傅熠城这么问,白箬下意识皱眉,在脑海中迅速将来人和资料上的照片比对了一下,确认他的确是韩雨生的父亲韩昌无疑。
只是……他今年明明才五十多岁,现在这副样子却像极了那年过八十的颓唐老翁,果然是酗酒害人。
“你,你怎么认识我?”
听傅熠城提起韩雨生,韩昌身子微不可见地僵硬了片刻,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连酒也醒了,浑浊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清明。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你的儿子。”傅熠城的声音有些沉,“麻烦你告诉我,你儿子现在在哪里?”
“我儿子?”韩昌目光闪烁,“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我不知道,反正他不在家!”
白箬不悦地扫了眼韩昌,向傅熠城提议:“三爷,既然他不肯说,那我们自己进去看看。”
时间不等人,傅熠城思忖片刻,点点头,“好。”
随即看向韩昌,“韩先生,我们想去你家里看看,麻烦你把门打开。”
“你们谁啊你们,凭什么你们想进去看看,我就要给你们把门打开,不开,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韩昌厉声警告着,傅熠城却没了耐心,先礼后兵,既然对方不配合,那他只有来硬的。
向白箬递了一个眼神,白箬会意,稍稍后退了半步,傅熠城立刻上前反手扣住韩昌的胳膊,只听“咔”地一声脆响,韩昌的脸上马上出现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张嘴就想痛呼出声。
可是傅熠城直接捏住他的下颚骨,让韩昌的声音变得破碎微弱。
“啊……痛死我了!我的胳膊,我的胳膊脱臼了,你快放开我!”
傅熠城并不理会他,只是看白箬一眼,白箬点点头,上前在韩昌的每个衣服口袋里迅速翻找了一通,拿出一串钥匙后,面露喜色道:“三爷,找到钥匙了!”
傅熠城抿抿唇,“开门。”
“是。”
由于是老旧的铁门,年代久远到锈迹斑斑,白箬一推开门,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为了防止韩昌大喊大叫,傅熠城直接扯下自己的领带,将韩昌的嘴给绑了一圈,拖着他往里走。
房屋的所有陈设都十分简陋,大部分房间的门也都敞开着,白箬挨个儿检查了一番,最后在一间上了锁链的房间门口停下。
“三爷,其他地方都是空的,没有发现太太和韩雨生,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间。”
傅熠城定定地看了那条牢牢锁死的锁链两秒,沉声道:“你过来看住韩昌。”
白箬立刻上前扣住韩昌的手腕,韩昌常年受酒精侵蚀,身体早已经被掏空了,即使白箬只是一个女人,他也分毫动弹不得。
但是眼看着傅熠城就要把那扇门撞开,他心底慌乱,支支吾吾地想要说话,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
“你老实点!”白箬低声怒斥。
“唔……不,唔……不要开……”
韩昌的声音含糊不清,但白箬却大概听清楚了他的意思,“三爷,韩昌不想让我们开那扇门。”
但越是如此,傅熠城就越想尽快打开那扇门。
韩昌这么害怕这扇门被打开,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罢,傅熠城猛地一脚踢上门板,连踢了十几脚,才勉强将门踢开了一个缝。
“这道门特意被加固过……”
傅熠城皱紧眉头,转头看向韩昌,“你有钥匙吗?”
韩昌先是摇头,然后又拼命地点头,示意自己被绑住的嘴。
傅熠城略微思索了一番,刚才透过门缝,他看见那个房间里面光线昏暗,但是并没有看见梓依的身影,显然梓依并没有被带到这里来。
随即他看向白箬,“先把他解开。”
白箬这才取下绑着韩昌的领带,嘴巴得到自由,韩昌立刻大声嚎叫起来,“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无缘无故跑到我的家里来,还撞我家的门,这门撞坏了我可是要遭殃的啊!”
“为什么?”傅熠城听出他话里的奇怪之处,“你为什么会遭殃?”
很明显,韩昌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恐惧,像是在害怕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求求你们赶快走吧,如果你要找我儿子,就赶快去找他,不要在我家里搞乱了!”
韩昌的言辞闪躲,神情急切,不停地催促地傅熠城和白箬离开。
傅熠城沉声警告:“我怀疑你儿子绑架了我的妻子,我们现在正在找他,如果你有意包庇他,到时候警察来了,可能连你也逃不过牢狱之灾!”
“你,你说什么?绑架?!”韩昌惊讶地看向傅熠城,表情古怪至极,甚至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绑架了你的妻子,他很有可能会被警察抓走?!”
韩昌的反应太过不正常,傅熠城抿抿唇,给出肯定的答案,“是,如果他绑架了我的妻子,我一定把他送进监狱。”
随即试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