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感动的想哭。
低着头抽泣,不敢让尚国仁看到眼里的悲愤和怨毒,不是他能忍,实在是因为不忍也不行啊!
十年来,尚国仁多次挑战他的底线,每次都让他自认为活不下去的决死一击。
可结果就是一次次修改下线,一次次屈服,到了最后几年,什么热血都消磨殆尽,竹内变成了只懂顺从的狗腿子,平时最大的反抗就是口头讥讽。当服从变得理所当然,习惯于苟且的竹内早已经没了当初反抗的勇气,尚国仁交代的任务再难再刁钻,他也只能想办法去完成。
‘一切为了自由。’
‘只剩两年,难道要因为冲动毁了希望吗?’
种种念头在竹内脑子里掠过,最终,他认命的叹了口气,打篮球当然很难,可它不是这几年里最难的命令,屎都吃过还在乎喝尿么?反正竹内从没选择余地了。
但是,能争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竹内干巴巴的道:“如果你想要代替宫城的人,我有个不错的人选。”
“你是说跟铁男混的三井?”
“你也知道他?”
“呵呵,你不用痴心妄想有人替你了,三井最多打得分后卫,控球后卫只能你去了。”
被断了念想的竹内认命:“好吧!我回去练球。”看看手里的柏青哥弹珠,颠颠的跑去换钱,他准备用这个钱多买点补品,省的还没练出名堂就给累死。
正要离开,一个背对着打柏青哥的长发男突然回头:“你认识宫城,也认识我?”
尚国仁诧异回头,看到这人满嘴的豁牙,挑眉:“你是三井寿?要不要回来打篮……”话音未落,就给三井揪着衣领推靠在柏青哥机上。
当然三井是这么想的,可惜一用力,尚国仁纹丝没动。
再猛地一用力,尚国仁还是站在原处动都不动,不信邪的使出吃奶的力气,又低吼又咆哮,还要用大拇指去捅目标下颚。
看不下去的尚国仁终于还是动了。
一巴掌,把这长头发的傲娇男打的趔趄着摔在地上,撞翻了成排的椅子和玩家。
有人下意识想骂,有人第一时间仓皇逃跑,还有人跟三井一伙的,边骂边向这边扑来。
换了钱回来的竹内缩脖子,原本就想报复的他选择缩卵回避,放弃出头帮忙,他也知道几个混混打不过尚国仁,但给他制造点麻烦也是好的,能让他心里不爽就是占了便宜,反正没亲自动手,迁怒不到自己头上来,当然是闹得越大越好。
对几个混混,尚国仁可没对三井那么‘温柔’,三拳两脚全部放倒后,伸手揪着三井的长发把他给拎了起来。
三井打不过却硬气的很,就那么恶狠狠的瞪着尚国仁不放。
尚国仁把他放下:“你跟宫城很像,他没脑子挑衅,被我不小心送去医院,结果害的篮球部缺了一块,还得找竹内那个没用的废物顶缸。你也没脑子挑衅,也想被我送去医院,彻底绝了湘北篮球部的未来?”
三井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不吭声。
“湘北篮球部真是可惜了,三年级的赤木,空有理想却没相应的能力;你呢?是空有能力,却没一个给力的身体;二年级的宫城就更是如此,有能力有理想,没身高没脑子,尤其是在男女那点破事上拎不清楚;至于一年级,流川枫什么都有,就是没遇过挫折,不懂得变通;樱木正好相反,除开挫折他就只剩下天赋异禀。”
三井还是梗着脖子,但已经忍不住听尚国仁在说什么。
“你们都有缺点有优点,如果五个人加起来,或许还能抢到出线权,去全国大赛上走一圈。”
“可宫城自己作死去了医院,你又在这虚度年华放弃理想,只剩那三个,怎么跟县内强队较量?难道指望安西老师亲自上场吗?不说年纪,他因为肥胖给各器官造成的压力,都随时可能遇到危险。偏偏期盼了多年的最强阵容如今支离破碎,没准一个心塞,安西老师说没就没了……”
“你闭嘴。”
“我有说错么?胖子最容易得高血压、脑血栓了,最怕的心情不好,气血瘀滞,虽说有樱木逗他开心,但其他人却不争气。”
三井挣扎着想跟人玩命,却给无视。
尚国仁只是摇头:“曾经的名将蹉跎这么多年,带出的学生根本没出过成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说他跟盛名不符呢!曾经的爱徒都死哪去了啊?我也是替他愁。”
起身离开,看到竹内在偷窥,瞪眼叱骂道:“快点滚去练球啊!本来时间就所剩无几你还浪费?”
竹内仓皇逃离,只剩下三井埋头在腿间,也不知在想什么。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