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段喜叫到一边,递给她一叠迷幻符和一颗空心的丹丸,“他若再欺负你,你就烧一张灵符,边烧边叫他的名字,七日内,你想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若你烦了他,捏碎这颗丸子,天南海北我接你回家。”
段喜欣喜若狂的接过符纸,翻来覆去的看,一边看,一边问,“姐姐没有骗我?真的是我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对于那颗融入段嫣神识的空心丸,则是看也不看,随意放入荷包中。
段嫣暗自失望,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也不便强求,纵然知道爹娘搬回乡下事有隐情,看段喜这个样子,也知她不会将实情告诉自己。
段嫣索性就不问了,真想能有多复杂?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答案。
她也懒得过问。
“你好自为之。”段嫣说完,转身要走。
“姐姐,等一等。”
段喜急匆匆的叫道,生怕段嫣消失。
段嫣回头,以为便宜妹妹改了主意,哪料段喜拧着衣角,嗫嚅着嘴唇,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别给爹娘说你见过我,行不?”
“为什么?”
段喜眼神游移,语无伦次地说,“别问了,姐姐,算我求求你,是我对不起爹娘,都是我的错……”
“行了!”段嫣语气略显不耐,“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你别后悔就好!”
段喜听言大喜,小心翼翼的收好灵符,脚步轻快的向院子里走去。
耳力极佳的段嫣清晰的听到,男人故作愤慨地声音——
“你那个姐姐真是太不像话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一通,仙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把咱家的门给拆了,我们夫妻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还挑唆你和离,以后别让她来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姐姐也是关心我,她难得下一次山,她是修道之人,想的和我们不一样……”
“道士都有病,一个老姑娘,三十多了不成亲,天天插手别人的家务事,看她都在说些什么,鲁国怎么了,不知所谓——”
“不要生气了,我替姐姐向你道歉……”
段喜讨好地声音渐渐远去。
段嫣摇摇头,按理来说,此时她应折返回去,和这对夫妻好好理论一番,诡异的是,她竟生不起一点脾气,心里只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便宜妹妹的事,她再也不会管了。
想着,段嫣乘上飞行器,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臭气熏天的五安县。
眨眼的功夫,段嫣来到目的地,段家村。
这个小山村,一如既往的宁静。
远离喧闹和尘嚣。
因为有合欢派的庇佑,这两年虽称不上风调雨顺,但因有修真者的帮助,地里收成还好,村民的生活也算过得去。
段嫣并不知道,自从她成为六十年才出一个的琼花会“折花郎”后,段家村便成为当地一景,不少人慕名而来,希望沾沾“折花郎”的仙气儿。
那段时间,段家村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沾仙气儿”的人自然不肯空手而归的,他们想带走一些和“折花郎”有关的东西,于是,段嫣家可就遭了殃,不仅地里种的庄稼被人薅走了,连院子里的野花野草也没能逃过“沾仙气儿”人的魔爪。
他们将能拿的拿走,能带的带走,能打包的打包走,只要是和折花郎有关的东西,通通不放过。
到了最后,连段嫣家屋顶上的瓦片也难逃厄运,那些人差点将段嫣家的房子拆拆带走。
知道的是“沾喜气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段嫣在外面欠了巨额债务,来了一群讨债鬼。
幸好这些人出手阔绰,也知道自己将“折花郎”家霍霍的不轻,送东西的送东西,给银子给银子。
段嫣家倒也没有什么损失,还白得了许多银钱,段嫣的爹娘,段大海夫妇拿着这些钱,修葺了被损毁的房屋,多出来的到镇上买肉,还招待了远道而来的客人。
不少明明对段嫣没有印象的村民,为了表示自己和“折花郎”家很熟,讨要赏银,编了许多连段嫣都不知道的故事。
这些故事,被人搜集起来,结集成册,成了“折花郎”自小不凡的证明。
时隔半年,热度已过,来这儿的人少了许多,段家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段嫣一手抱着瑶光,一揽着赳赳,几个瞬步,站在自己家门外。
若非她启用神识,“看”到厨房忙着做饭的娘亲王氏,她简直不能认出这是自己在世俗界的家。
低矮的篱笆拆了(其实是被人拔了),换成了高大的围墙,院子里假山林立,鸡鸭乱飞;竹影斑驳,羊狗乱窜;长廊曲折,圈着几头生猪,看起来颇为意(热)境(闹)。
院子里分为东西厢房,墙壁粉刷得相当洁白,西边陈设考究,一看就没有人住过,东边倒是生活气息浓郁,放置着各种农具,神识中,唯一熟悉的就是后院里那片菜地,这一世的亲爹段大海正忙着给地里的萝卜秧浇粪。
段嫣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要敲门时,一道声音响起:
“闺女,你是找‘折花郎’家的吗?”
一个刚刚下地,干完农活的村妇,扛着一把锄头,见段嫣站在门口,半天不敲门,好奇地问道。
虽然这段时间,整个越国臭气熏天,不过对于村民来说,该干什么还是要干什么,他们这里比不上镇上的大老爷,把门一关,什么都不用做,自会有人送钱,他们要是不干农活,可是要饿肚子哩!
段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