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惠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脚步匆匆的走在濛濛的丝雨中。
她没有打伞,雨下的不大但却很密。入秋后的雨,不比夏天的雷阵雨那样的来去匆匆,也许几个响雷过后就结束了。秋雨阴冷,长久缠绵。
严子惠把卫衣上的帽子带了起来,低头走着但又时不时的往马路对面看看。
她像是在找着什么。终于走了几条街,她找到了一个报亭。“大叔,还有昨天的报纸吗?”
报亭大叔在一张纸上沙沙的写着一串数字,头也不抬的问:“昨天的报纸?你要哪份报纸?”
严子惠拿出手机,划了几下。“城市报。”
“大概有,你等一下。”
报亭大叔让严子惠等一下,他没有给她拿报纸,还是继续写着纸上的数字。
雨越下越密,打在身上后不一会儿就会印湿到外套里。“大叔,能先替我拿报纸吗?我赶时间。”
报亭大叔抬起眼皮,不耐烦的说:“看什么报纸呢,现在手机划一划多方便,手机上什么没有,还来买报纸干什么?”
他低下身子去拿报纸,继续嘀嘀咕咕。“我刚想好了一组数字,明天开奖大有希望。好了,被你一叫,都忘光了!”
他在一叠报纸里抽了一张扔在报亭的柜台上。“三块。”
严子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整钱,给他。
“你这个姑娘,是在开玩笑吗?报纸就三块钱,你给我百元大钞,是为难我吗?你扫码付款吧,我没零钱,找不开。”
报亭大叔更不待见严子惠了。
“我扫不来。”严子惠站着雨中,感觉手冷的快要僵直了。
“你年纪轻轻的,这个都扫不来?那你别买了。”
“不用你找钱,你把那几份报纸一起给我吧。”严子惠指着那几张剩下的。
三块钱一份的报纸,他手上也就剩下几份了,一百元全卖了,那么好的事情,报亭大叔当然不会错过。他马上换了一副态度。“外面下雨,报纸要湿的,我给你找个袋子装起来。”
严子惠把钱扔在了柜面上,接过他递来的报纸。“大叔,这年头买坟墓可比买彩票来的保险,死了还地方放骨灰,彩票可是个没回声的东西。我买报纸剩下的钱就当我捐给你了。”
严子惠拿着报纸转身就走了,那报亭大叔从报亭冲了出来,站在淅沥沥的雨中,破口大骂。
……
她怀抱着报纸一路跑回家。一开门家门,她看了看报纸,一张没湿。她脱去湿漉漉的卫衣,走向自己的卧室。
坐在卧室的地板上,她反复的看着吴德权登在报纸上的那则消息。
报纸已经过气了,但现在的人每天对信息的需求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为了迎合大众的需求,各大网站的编辑,记者,每天都怕自己开空窗,所以任何一点事情他们都不会放过。
比起某行业巨头的儿子又找了哪个新网红来说,吴家这这一出更是耐人寻味。又是峰回路转更是九曲十八弯,吊足了每个人的胃口。吴德权这条消息一出,对这些人来说,像自动送上门的一样,他们才不会放过,今天这消息就从报纸上传到了网上。
严子惠按耐不住了,她不知道这个安静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不仅是吴骏珂对她念念不忘,连他的父母也是这样,现在还公然的认她做了干女儿。
她想起那天,吴骏珂在医院的廊上对安静说的话,她转身离开后,吴骏珂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除了黯然神伤再无别他。她又想起乔芳音言语间全是护着安静的,却对她毫无一点怜悯之心可言。
严子惠想到这些,将手上的那一份报纸撕的粉碎。纸张撕开,重叠在一起再撕开,叠起的层数过厚,她撕不动了。可是愤怒和妒忌让她失控,她用牙齿咬着,就想让报纸变的更碎,碎的像骨灰一样,或者她想把安静挫骨扬灰。
她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柳梦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子惠,见你刚才回来淋了雨,我煮了鸡汤,给你盛了一碗来。”
“我不喝。”严子惠的身边到处散落这撕碎的报纸。
柳梦把鸡汤放在窗前的书桌上。蹲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碎报纸。
严子惠冷冷的说:“你别碰。”
柳梦从书桌下拿过垃圾桶,那手上的垃圾放了进去。“子惠,你是怎么了,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你别问。”严子惠坐在床尾的地板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
“子惠,你别坐地上了,现在天气凉了,你会……”
严子惠用嘶吼打断了柳梦的话。“你别再说话了!凉又怎么样,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凉吗?”
蹲在地板上收拾着的柳梦,被严子惠吓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不知道我怎么了吗?”
严子惠又拿出一份报纸,手哆嗦着翻到那一页。“你看,你自己看!吴德权认了安静做干女儿,”
柳梦认识吴德权,但她不知道安静是谁。她拿过报纸看,但一把被严子惠抢了回去,扔在地上。“看什么,看了有用吗?”
“子惠,你先别动气,你吴伯伯……”
严子惠的狂暴状态,根本没有给柳梦说完一句完整话的机会。
“你知道这上面提到的安静是谁吗?是骏珂之前的未婚妻,他们结不成婚了,这女人就是阴魂不散!她要缠着骏珂!”
“子惠……”
严子惠捂起耳朵,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