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只手的出现。那团光芒中,有一道身影轻轻退步,而后、又有一道身影、向着前方一踏。
天地之中,响起了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
“六。”
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这一道声音也同样如此。来的来过突然。
这一只手,直接穿透了那团黑雾,与那来临的那一掌碰撞在了一起。
一拳一掌的碰撞,没有起任何响动。因为这音声扩散的速度、慢于这一瞬间的轰击。
一时间,陷入了宁静。就连四方起涌的潮流,也是陷入了静止。
当肉身强大到某一种程度,便可以力破天穹。
这一拳,的确破开了苍穹。滚滚黑雾已是轰然塌陷,延升十数万丈。
四周有星光点点,这是虚空碎片炸裂开时、燃起的星痕横众,爆耀出璀璨神光。
那是一切都在湮灭,不管是风、是云、还是这雾流。哪怕是存在无数岁月的尘埃,在这一拳之下,也成空。
在下方的生灵看来,这些流光溢彩、刚刚出现就停止在那里。
这实在太绚烂了,只是、在那尊强者眼中,却是如同毁灭,心中凛惧。
尽管绚丽如花,但他根本没有闲情观这场美景。
因为,那一拳、已经轰击在他的手臂中。
风云同碎,尘埃齐灭。同时被齑为粉末的还有他那只伸出的手臂。
这一只手臂,如同竹被斧一劈开裂,没有丝毫停顿,便一分两半。
这不是一碰就碎的干竹,而是参天茂盛的大竹,非人力可破。
只是,这一拳。并不是人力,而是如天威浩荡。
这是驱夜之力,虽天地崩塌。但四方驶之清流。
天塌了,地未陷。消散的风、在这大力之下再度卷起,有一场磅礴在形聚。
一场清雨,从混沌中开起。
一念春雨,怕是永远不会消散。或许,会有停散的那么一天。但那也是直至黑暗消逝,天明来临。
有哗哗流水潺潺声,从里到外、从西到东。又从外到里,又从东到西,逆流回流,起了交响之声。
有河水在涨流,有云从四海八荒、从天宇、从大地、向着中空汇集,实欲渐浓。
云层与清雨同时降临,使得这方天地、时阴时明。
天气在清凉,同样也变得暖和起来。
雨后是雨,雨后也是雪。这一场雨,化分了两极。
刚刚浮现的日光,逐渐暗淡。然而,某一处地,在立花丛。
准确的说,是四面八方。
花丛,草丛、竹丛、树林中、皆是一片寂静,广阔的天地,宽阔的河流,只有几片叶在飘在流,就算是以极为缓慢、也难以衬托此慢。
声声慢,慢无声。叶的飘摇、叶的飘流,尽快都是在动,肉眼所见、却是依然静止那里。
下方的人们见到了大江波澜滚滚,望到了天地远隔,模糊不清。
远隔的世界,不清的也是世界。
他们不知晓,那里究竟是何地。明明此方天地已经成废墟,群山皆已崩塌、草木连绵枯绝,又为何还会见到此幕?
有天地而冻,所有的波澜壮阔、冻此于其中。有天地萧瑟一去,一念成春、也生光。
东升烈阳,大半天地、沐浴在阳光当中。使得那里一切都是明艳。
人们不知晓,他们所见、并不是一处世界。他们也不知晓,他们所见,是属于某一个人的世界。
他们所见,是难辨春冬,逐如梦幻般的在交替。恍惚之间,春景开筵、迎来了海棠。
那是白色。一朵、一朵,丛生数千万朵海棠。
又是不知是从何处冒出几声轻鸣。
音声是动,当这几声轻鸣响起后,便是真正的响彻大动。
轻鸣作嚎亮,一水牵万长,金光又渡了光阳。
金光的夺目,远远超过了先前所现的烈阳。只是在这一刻,云中有月,惊波之下、连开那点缀在天地四方的白海棠。
这是愁思,是对那些死在这一场外族动乱的生灵所有的惋怅。
“该结束了。”
有声音响起、与四方的云水金龙的嚎亮声相比、这不过是细声细语。
只是,这道声音盖过了四方轰荡。
包括,其中一道掺夹在里面的惊恐之声。
声声慢已是不在,此刻、百川万壑齐震入耳是潮声。
遍地蒙蒙,是那冰雪的燃烧。
这冰雪,是在被短暂间禁锢住的那尊强者。
这海棠,是那名被血染白袍的男子,在他的的身旁,又是有一道身影带着半具残体飞跃而过,又是一拳。
这一拳之下,那些飘缓、终于得到了释放。
涟漪如汪洋万千轰浪,出一拳天地奔芒。赌一击力竭,分出孰弱孰强。
一时间,那处塌陷的混沌,再次炸裂了开来,却是立即被百川万壑所覆盖。
这里,已经是楚程的天地。那尊强者,在先前一拳中,被逼近属于楚程的天地。
白袍抚袖,请客入尘嚣。起的是一世滚滚红尘春与秋。也是众生情意绵长。
一世红尘,众生融风月。在那半具残体的一拳之后,相继一拳或掌。
天地已在收卷。这尊强者很强,有能力破开这属于楚程、也属于众生的天地。
只是,这需要时间。需要一定的时间破开此处世界。
然而,此刻不过刚刚过了两息。远方的那道磅礴气息,已是逐渐接近。
只是,这两息已经足够。对于这尊强者来说,第三息永远也不会等到。
一股毁灭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