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在此方天地回荡了许久。直至那血月隐隐、最终退去。那黑雾血色潮流低压大地、飞速溃散、最终回到原有的雪色天明,这音声的回荡依旧在继续。
没有人知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多少人知晓。先前有一尊无比强大的玄境仙被人一掌抹去。
一块玉牌,从高空坠落、速度极快,似一道流星,甚至带了花火。
少年一直抬头、脸上面露茫然,眼瞳中一直映着那道灼亮。
他看到那道流星,最终临近百丈之时,顿时徒然一震,露出了原有之色。
那是一枚猩红发亮的玉牌,缠绕着浓浓黑雾。当看到这枚玉符,少年顿时深吸了口气,颤抖着伸手朝向天空。
到了百丈之后,这枚玉牌坠落不再那么激烈,而是缓缓下降,逐渐离少年的那只手越来越近。
那枚玉符,猩红的让人觉得骇人。仿佛是酝酿在血海中千万年岁月。故而、会有如此刺鼻的腥血味。
当落下时,少年感受到一股灼热。手中红光在大闪,只是一瞬、便开始褪去了明亮,逐渐成了墨色,与原先对比、便是成了冰凉。
“前辈......”少年忽然猛地转身,望向四周。
在他的周围,那层层冰墙已经不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蜃景,就连那一位白发男子,都不见了踪影。
“这是前辈的话语?前辈、名叫谢羽?”
那道声音,他不会听错,便是这些时日里一直相随的那位前辈。
“是前辈...破去了老祖宗与那位玄境界的道法?是前辈、造成了这天地影响。”
少年看到了那轮血月,也看到了那一只巨大的眼睛。
这不是他第一次所见了,而是第二次。
“前辈的实力,远远超过老祖宗。”
少年所见,那名强者虽然与老祖宗还是略输半筹,但斗的还是难解难分。若不是如此,那人也不会以江城三十万众生灵来此威胁,而老祖宗为了城碑,不得已舍弃那三十万众。
但那名前辈,却是翻手之间、镇压了那一尊玄境仙。
他知道那名前辈很强,但强的也有局限。最先所遇的那尊凶兽、对少年来说不可匹敌。但在这北寒域中、能够翻手镇杀那尊凶兽的强者太多太多。
就算是渡劫境强者,也是可以如此。
但少年没有想到,那位前辈面对那尊凶兽可以翻手之间镇杀,面对玄境仙、也是如此。
势如破竹,天地之间、无山可拦挡,所向无敌,所向披靡。
这是真正的无敌盖世之势!
那原本几近绝望的中年男子,身躯止住。面露骇然之意、同样、还有迷茫。
当他遭遇到青年男子的偷袭一击,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推向那只巨大的眼睛显现之地时,便早已准备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尊极、竟没有将他吞噬。
“那...不是四凶之极........”
中年男子深吸了口气,面露忌惮开口道。
此方天地、只有他一人看到。那是一道一道全身被焰
火覆裹的身影,身后更是有万千虚象显现。
那是一尊尊巨大的神象,是神兽之象。更是有无数道身影站在那人身后,那些、皆是亡灵。
他更是看到,在那道身影身后、血海滔天、尸骨成山。而后、陷入滚滚红雾当中。
他所见、并不是一尊庞大的巨人倚天立地。依稀中所见,是那道身影、探出手掌、按压在那名青年男子头顶。
而后,刹那之间。那名青年、身形崩溃、魂飞魄散。
“不是四凶之极...却是足矣比肩。这天地间、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人物?那气血、那戾气、究竟是屠杀了多少生灵?”
这是一尊灭境大能中,且在灭境中、也属上层。他从未听说,这苍茫之中、竟有这样的存在。
“这是一尊魔头,杀人成性。那位强者杀了司空见惯,为何不杀我,又为何?不屠江城?”中年男子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那等嗜血成性的绝世魔头,是见人就杀、不留活口。
往往这种人,都是身怀邪术、需以生灵血祭。但往往这种人,很难证道为强。毕竟是天下共诛。
之所以如此,中年男子才惊震、天底下、为何会存在这等强大的魔头。为何在未成长之际被人诛伏。
毫无疑问,这尊魔头并没有。或许,曾经遭受过围剿伏诛,但到了之后、那些追杀过他的人、都被他一一斩杀。
在逆境中成长,在生死中变强。毫无疑问,这是极为可怕的魔。
“前辈.......”
中年男子忽然听到了什么,咳血之中顺着音源、向着不远处回望过去。
当他看到了那名少年的身影,顿时一怔。
城中之人、被禁制所锢、所有人都不得出。以免被他们二人的激战波及、在余威中被生生抹杀。
那么,这名少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安然无恙。
中年男子带着重伤之躯、向着前方行走的同时,神识一扫而去、想要探清那名少年究竟是何人。
城中生灵三十万众,或许不知晓每个人的姓名,但都知晓每一张面孔。毕竟、这一城域为他所控,每当出关之时,都会神识扫出、将城中的面孔一一记在心里。
对于玄境强者来说、不说三十万众、就算是百万、也能记在心底,更何况不是一次两次看到那些面孔。
“渐儿?”
神识之下、当中年男子看清少年的面孔、再次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