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恐...不是来自于身心、也不是来自于灵魂。而是来自于本身。
灵宝道尊虽说其余五条真道、都是临摹他人。但也是涅境后期强者。这世上,能让他如此惊恐的,真的没有多少。
就算是灭境大能,也没有资格让他惊恐。若不是灵宝道尊手中已没有了空气,就算是那尊怨极、又有何惧?
就算是空境,也无法在极为短暂之间、将他斩杀。
事实已经说明,灵宝道尊可以将空器临摹。如此以来,便是可以以空器对空境。
他终究是逆天之人,若不是道意太过逆天。其它道意无法接,。早已可入灭境。恐怕是可以灭境力战空境。
可惜,终究是无法得它道,也无法以临摹之道、接受玄源福泽洗体、一举入灭。
修道至今,灵宝道尊也只有一次如此惊恐。那就是千年之前,其苍云商会分部遭遇到强者镇压,甚至折损一尊玄境强者。更是遭遇到了那名强者派人传话。
那名强者,是他的师尊。是曾经无敌于浩世苍茫的无敌之人,前来索取她原有之物。
那时,师尊还并不是他的师尊,只有让人闻风丧胆,甚至不可信的来历身份。也只有那一次,让他胆颤心惊。
这一次,灵宝道尊同样如此、心惊胆颤。然而却是有着不同。
他对于师尊的惊恐,是出于来自外界的威胁,是所见浩势,察觉到了危机,而感到心惊、感到胆颤。
但这一次,却是出自于本能。是从出生之时,就存在体内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为何...会是这一幕........”灵宝道尊颤声开口,尽管全身被焰火燃灼,但还是感到全身冰凉,凉到了骨子中、凉到了灵魂中。
少年郎只是摇了摇头,只有一声轻叹。似乎知晓,这一幕为何由来。
“你说....这万事万物、都有兴衰。这地上的事也好,那天上的物也罢。终究难逃这个定理。天地、天地,何为天地、明明相离、又为何相连?”
“你说....或许,今日所见的天、是昔日的大地。天衰地盛,故而、顶替了天。只是,这终究是逆天。定是需要
极大的代价。”
“这便是...代价吗?”灵宝道尊的呼吸已是越来越急促。
“天地,天地。你所说、究竟为何天地。何为相离、何为相连?”
少年郎依旧没有说话,直至听到了有所响动,那一张不是真脸、却又似真的脸微微皱眉。而后又是摇头一叹。
“这也是师尊对我所说。究竟为何...就连我师尊他老人家,都未曾知晓。因为...就算是他,都没有资格进入那里。或许,只有在那里、才会有答案。”
“虽说我不知晓。但沧海桑田、这天地只会随着这时间之变而变,正如人间的随波逐流。是跟着时间起伏,跟着历史飘荡。这世间没有人会一成不变,也没有事物会不变。”
少年郎的眸光、一直远向。他的瞳孔中,随着女子自燃所散发的光芒,清晰的倒映着那一幕。
脸色中透露着一丝悲伤,少年郎阿七只是一具傀儡,就算是他此刻作出悲伤的模样、没有心的他,也只是毫无波动。
但他想做出悲哀的表情,来显得自己更像是一个人。
因为此刻,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会显露悲哀。
“这逆命、这逆天。又怎会简单?你看...这就是代价。”阿七收回了目光,看着一直颤抖的老者道。
“这就是代价...那么...究竟是为何付出了代价。难道...就是让这里可以连通那传说之地。又或者,让这里就算是在黑暗中,也长久会有生机?”
“我不知。”阿七再次摇头,道:“翻过千山,走过那条路,便是第二难。道友不必担心,第二难对比于一花一世界来说,危险性要少的多。”
“甚至...可以说没有危险。但莫要沉沦。”
灵宝道尊听言,双眸瞳孔猛地一缩,似如针眼。
这山川之美、向来是古来共谈。山川之中、本应有溪流直入,蜿蜒曲折、却是清流见底。日云相映之中,石壁可现五色交辉,又有青林竹翠。
然而,这里却并不是。
千山之
后,在焰火照耀之下,是一片深红。
这并不是这千山之后的颜色,它真正的颜色,是一片白芒。包括这千山,同样是如此
之所以是深红,也只是随着焰火印染罢了。
曾经,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如此?就算是有焰火驱散了黑暗、驱散了寒风,依然让人觉得凛冽刺骨。
灵宝道尊的眼瞳中,是一点白色。这白色随着瞳孔的收缩,在不断放大,最终定格在视线中。
那是一个头颅,属于人的头颅。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堆积成了山。
千山之高,顶天立地,皆有十万丈之高。就连那一棵棵大树,也是头颅堆积而成。外侧,不过是腐烂的内脏,干涸而已。
头颅已干枯,除了这些头颅。一根根雪白的骨头,一具具腐朽的尸体,竟是沿着山底伸向了远处。
那远处有多远,灵宝道尊已是不知晓。因为在无法动用光阳之力,只能以焰火照染四方的情况下,根本望不到深处。
“这...究竟用了多少...生灵之命...铺成的道路?”
就算是灵宝道尊,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尸骸。一座高山十万丈之高,又占地方圆万里。得要多少人命来堆砌?更何况千座?又何况还有后续之路?
“师尊所说,一座苍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