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岳绮云双目赤红,狠狠地瞪了眼进来的三个人,眼中嗜血的颜色让三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本汗同大妃好久不见,正是相谈甚欢。”不同于岳绮云的暴怒,元烈不着痕迹地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并把手上的一侧脸颊转到一边,淡漠地说道:“听大妃的话,屋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任何人随意进来!”
“大汗”大扎撒毕竟是人老精滑,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担忧地看向元烈。
“没事没事,天色不早了,您老还是回去休息吧!”元烈挥挥手,强扯出一丝笑容道。
“大妃你要保重身体,长生天会保佑你和小王子的!”大扎撒对岳绮云躬了躬身体,给了她一个温暖慈爱的笑容。
“嗯!”岳绮云忽然感到眼眶微热,她低垂下眼帘,无声地点点头。
一行人退出后,大帐中再次留下了他们俩人。
此时,岳绮云真的是连看都懒得看元烈一眼,她扭过头,默然地坐在床边,盯着床头的烛火,心中充满了仇恨和苦涩,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如果不是自己身怀六甲,她真的不介意再次抄起地上的宝剑,跟这个心思恶毒的男人拼命。
她早就应该想到了,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然而却又心存侥幸地有着一丝期盼,期盼着他会珍惜自己,珍惜他们的孩子。
齐云的灵魂在心底狠狠地鄙视着岳绮云的那一点点期盼。人渣不是没见过,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改变人渣的本钱?真是自大得让人笑话!
元烈站在大帐的中央,抚着脖子上的伤痕,打量着岳绮云。
她这是恨自己吗?这个女人,有什么理由如此痛恨自己,居然恨到要杀了他?
看着她荆钗布裙的简朴打扮,哪里还有当初刚嫁到草原时候华丽张扬?想起王庭中,那个打扮华丽恶俗的苏茉儿,还有那个满头珠翠的仆妇,元烈忽然想起了鸠占鹊巢这个词。
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好像正在吃晚饭。那几样简陋的小菜和米粥比起烈焰王庭中满桌的美食,元烈的心里火气一点点降了下来。
自己走的这几个月,她一定过得很不好吧?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必要如此恨他吧?
难道是为了那个孩子?元烈感觉到脖子上的伤丝丝拉拉地疼,他倒抽了口冷气,这女人,她真的要把他的喉咙戳个透明窟窿?
“岳绮云,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元烈从地上把歪掉的椅子扶起来,摆在岳绮云的对面,他撩开沉重的战袍坐了上去。
岳绮云只是沉默着,低垂的眼帘看也不看他,如果不是那长长睫毛在烛光中微微翕动,元烈还以为坐在对面的,是一尊精美的雕塑。
“咳咳”他把椅子又向着岳绮云拉近了些,轻咳了几声道:“这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为了我烈焰族受了不少的苦,并且对族人多有包容”
元烈是从左贤王那里多少了解些岳绮云在这个冬天都做了些什么,心里对她还是存着些许的感激。
刚才他乍听到岳绮云身怀有孕的时候,确实是怒火中烧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刚刚那场生死较量,他那满腔的怒火忽然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他说了几句客气的话,见岳绮云并没有任何反应,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话,随即继续劝道:“可是,就算你对我部族恩情大过天去,本汗也不能容忍这个孩子的到来!我再说一遍,把这孩子拿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着,可是言辞间警告的意味却依然很浓。
“元烈,你倒是还记得我们之间还有过开始?”岳绮云终于抬头,满怀嘲讽地笑道,然而眼底却是一片凄凉。
“我们”元烈又想起新婚夜时候的缠绵,他的心漏跳了半拍,想说的话噎在喉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没有什么开始过,又何谈的重新来过?”岳绮云自嘲地一笑,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些,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个孩子,咱们不要了吧!”元烈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些哀求。
“本来,我也是不想要他!”岳绮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这个男人,实在是配不上她的一滴泪水!
“他的到来,既不受母亲的期盼,也不受父亲的承认,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被期许的生命呵”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苍凉,“然而,不管怎样,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我岳家人的血,老天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让他成为我岳绮云的孩子,那他的生存与否,只有我岳绮云说了算!”
说道这里,她已经是在低声嘶吼了!美丽丹凤眼凌厉地吊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大帐的蓬顶,似乎在同着苍茫的天空对峙!
“元烈,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个孩子,注定是这燕北草原唯一的继承人!因为,他的母亲,是我——岳家绮云!”她说道最后,目光终于落在了面前的男人脸上。冰冷如碎冰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淡淡的威胁。
“你!”元烈何时受过如此的呛声,他蹭地站起身,一口钢牙咬得咯嘣咯嘣直响,他断然拒绝道:”我不许!没有我的同意,他就不能来到这个人世!“
“是吗?”岳绮云也站起身,虽然在身形上她占尽劣势,可是她依然高高昂着头,半眯着眼睛冷笑道:“你大可以试上一试,这个燕北草原,还是不是你元烈一个人说了算!”
“岳绮云,你非得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