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这套动作如大雁飞翔的《鸿雁》。
现代的齐云当然知道这舞蹈的要领就是大臂带小臂,利用小肌肉群的运动模仿大雁的翅膀。而舞者的脚下却是应该踩着如行云流水的步伐,用来衬托模仿大雁在云端飞翔的矫健身姿。
但是依照当时齐云的功底,她是怎么也跳不出来那股既带着草原生灵的顽强生命力,又有大雁那种穿云破雾的潇洒柔美韵味。
然而,如今的岳绮云却是不同的。她从小习武,筋骨自是轻灵无比。而且年龄可比现代齐云要小了好多,虽然已经是孩子娘,但也是实打实地十几岁的小姑娘。
今天岳绮云穿的是一袭洁白的燕北交领长裙,高高的领口上用天蓝色的丝线绣着祥云纹。马蹄形的袖口上,以及那又长又宽的裙裾上,同样绣着美丽的祥云纹。
此时的岳绮云,按照记忆中那繁复的舞蹈动作,手臂如大雁翅膀一般舒缓地舞动,脚下的步伐轻灵异常。
她时而旋身而起,好像大雁穿过万里层云,越过千山万水,飞向自己的家乡。
时而翻身拧腰地落在地上,好像是经过了一天的飞行,已经是疲惫至极的大雁,栖息在水岸边。
时而用力地挥舞着双臂,好像是在跟恶劣的天气做着斗争,在狂风暴雨中不屈不挠地前行,什么也阻挡不了她回到家乡的决心。
雪白色的裙裾随着她那流畅的舞蹈动作,在草原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白色的花。
元烈站在稍远点的山丘上,如醉如痴地看着那个在草原上尽情舞动的美丽身影,好像看到了一个向往着自自由的灵魂,不管这里多少羁绊,也拦不住她飞向天空的梦想。
“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周郎将狠狠灌了一口美酒,高亢的歌声和着远处牛羊的哞声,是那样和谐而粗狂。
岳绮云扬起着天鹅般的颈项,一双美丽的眼睛热切地眺望高远的天空,目光炽烈得好像能穿透万里层云,看到她远在南方的家乡。
春天的牧草,经过了那春雨的滋润,疯长到了已经可以没过人们的小腿。
在这一片芳草萋萋里,岳绮云那修长而灵动的身体真的如大雁一般展翅飞翔,而那被微风吹动的青草的波浪,就像是大雁翅膀掠过天空。
元烈看着那优美的舞姿,听着隐隐传来的豪迈歌声,深邃幽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热情和荣光。
这是他的妻子啊,这是他儿子的母亲。
她本是生长在江南的柔弱女子,却有着堪比草原勇士的坚毅果敢。也只有这样的心性,才会跳出这柔美中带着阳刚的舞蹈吧!
这个倔强的女人呵!元烈的心再次被那个修长轻灵的身影充满。
想起她初到草原时候,在汗王盛宴上展示的精湛刀法,元烈的最角上挂起了一双苦涩的笑容。
岳绮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闪着光的利刃,总是用最冷硬的一面来面对自己。而在没有他的地方,却又如夏花般灿烂美丽。也只有在没有他的地方,她年轻的生命才会盛放着美丽夺目的颜色。
这样的一个女人,值得他最真心的对待。可是他呢
岳绮云已经跳到了舞蹈的尾声,完成了最后一个旋转动作,双腿交叠着踩着云步半蹲与地,纤细的腰肢翻转成四十五度,修长的手臂缓缓展开,似是大雁展开的双翅滑翔在蓝天上。
“好!”周围已经看到如痴如醉的龙虎卫们齐齐地叫好,一边用力的鼓掌。
“俺们虽是大老粗,可也能看出这段舞蹈学着鸿雁的样子跳的。”王大虎的巴掌拍的尤为响亮,一边鼓掌还一边点评着:“嗯那啥,这就跟五禽戏差不多呗?”
“哎哎,你不懂别瞎说啊,这是惊鸿舞,哪里是什么五禽戏?”龙虎卫里倒是有几个见识多的,但是认知也只是固定于这个时空,这个时代。
“大妃,快擦擦汗!”赵嬷嬷拧了一个温热的帕子,一边给岳绮云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抱怨道:“您一个部族大妃,怎的还在这荒郊野外跳起舞来?这要是让宵小之徒看到了,可不就坏了名声!”
“名声?”岳绮云任由着赵嬷嬷忙活,调皮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嬷嬷呀,我若是在乎这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坟头上的草早就一人高了!名声有什么用,活着才是王道!”
“小姐!”赵嬷嬷一着急,又用以前的称呼了,就差用手直接捂住了岳绮云的嘴巴。“您怎么能如此说呢?女人的名声可是比性命还重要的呢”
“好了好了,嬷嬷您就少说几句,让大妃喝些水。”剑兰适时地打断了老太太的念叨,把一个水囊递到了岳绮云的手里。
“呜呜”一直守候在睡着润儿身边的乌兰忽然站起了身子,嘴里发出几声低吼,眼睛警惕地看向了远方。
紧接着,拴在树林里的战马也跟着慌乱了起来,全都发出不安的嘶鸣声,有的还想要挣脱缰绳逃跑。
“嗷呜——!”呼伦河的上游,远远地传来长长的狼嚎!
“有狼,是狼群!”见多识广的士兵立刻反应了过来,这里浓浓的烤肉香味,把狼群给招了过来。
“快收拾收拾,赶紧离开这里!”周郎将指挥着龙虎卫,把野炊的用具清理干净,又给马儿套上马鞍。
一时间,这个临时的营地飞快地整理干净,赵嬷嬷护着岳绮云和润儿坐上了马车。
“先让大妃离开,咱们断后!”龙虎卫们飞身上马,一个个搭弓在手,时刻准备着跟狼群较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