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绮云沉默的坐在元烈身边,看了看盛装的苏茉儿,又看了看穿着胡服,一脸娇羞的莫筝,牙床子忍不住地发酸。
但是,当她看清楚桌子上摆的满满的,油汪汪热腾腾的牛羊肉的时候,她不止牙酸,连胃都发酸起来。
这一大清早的,就吃手抓羊肉?岳绮云斜了一眼吃得香甜的元烈,忍不住恶寒。毕竟从小生长在南方,对于这么荤腥的早餐,她实在是吃不惯。
“大妃,尝尝我们草原的手抓肉,都是今早晨刚刚宰杀的,可新鲜呢!”莫筝一眼看到岳绮云微微蹙眉,就夹起一块羊肉,放到了她面前的碗碟中。
看着那油腻腻的羊肉,岳绮云是一点胃口都没了。
“大妃怎的不吃?”苏茉儿也看出了岳绮云对早餐的抗拒,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道:“我们燕国可是比不得梁国富庶,大妃这是在嫌弃我们?”
元烈夹着肉的手微微停顿,淡漠的蓝眼睛瞟向身旁的岳绮云,当看到她满脸避之不及的样子,浓眉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岳绮云,你到底是多嫌弃我们草原,嫌弃到连食物都是那么难以下咽吗?
“羊肉腥膻,不利于伤口的愈合,大妃还是吃些清淡的好。”不待岳绮云说话,剑兰麻利地把那盛着羊肉的陶碗移开,另换了一碗热腾腾的牛乳。
“啊,是我的不对!”莫筝好像才想起岳绮云的伤,慌忙跪伏在织毯上,怯生生地连连道歉:“我疏忽了大妃的身体,请您看在筝儿年纪小不懂事的份儿上,不要同筝儿一般见识!”
道歉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可是那一双雾蒙蒙的美眸看向了元烈,脸上的神情倒像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莫筝姑娘。”岳绮云喝了一口牛乳,才慢悠悠地道:“你又不是这王帐里的仆妇,说不上什么疏忽不疏忽的。”
“烈哥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莫筝的眼睛里涌出,梨花带雨的美人分外地惹人怜爱。
对于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元烈一向是莫可奈何。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哭得委委屈屈的莫筝,半天才问道:“怎么吃个饭也哭?是不是刚才骑马累到了?”
“不是,我……”莫筝的眼泪更多了,求助地转向苏茉儿。
“吃个饭都不安生。”岳绮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真是,贱人就是矫情!”
“小姐,空腹吃牛乳伤肠胃。”罗兰送上一碗热呼呼的酸奶般的粥食,里面撒着炒成金黄色的米粒,搅拌了一下说道:“还是吃点主食,我看这炒米倒是香甜,您尝尝。”
“嗯,味道不错!”岳绮云吃了一口,不住地点头道:“再加点酸奶……”
主仆俩就那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个苦情的莫筝忽视得彻底。
“哎呦,筝儿妹妹,你的一番好心人家不领情呢!”苏茉儿轻笑一声,她才不乐意给这贱人解围。
今天一大早,莫筝就跑到自己的毡房外面,生生地把大汗给叫了出去。敢到她的眼前抢人,当她苏茉儿是那么好拿捏的?
元烈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互别苗头的女人们,忽然觉得他的胃口也发酸了。
“哎——!”几口酸奶下肚,岳绮云觉得这餐桌上的食物倒也没有那么油腻了,再看到元烈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就更加愉悦了起来。
有句话是什么来着——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活该!”岳绮云暗爽,却保持着端庄的模样,笑语嫣然地道:“大汗年轻有为,烈焰部也是燕北草原最强盛的部族。然美中不足的是,王庭中的妃妾却是少了些。我可是听说乃蛮汗王妃妾就有十几人,跟莫干达汗王相比可真是逊色许多。对不对啊,莫筝姑娘?”
岳绮云的一番话,把正在卖力哭泣的莫筝吓得一个哆嗦,把手里的帕子抖落到地上。
“大妃有所不知!”莫筝苍白着一张小脸儿,压下心中的愤怒,柔声说道:“父汗也是在母妃生下了长子之后,才陆续娶了几位妃妾的。可是烈哥哥他,他……”莫筝嗫嚅着,脑子转得都快打结了,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你的意思就是只能等到我生了儿子后,大汗才能另娶?”岳绮云笑得更开心了,她赞叹地道:“莫姑娘为了大汗,真是煞费苦心呢!只是不知大汗能不能等到我生下孩子后,再把姑娘纳进王帐呢?”
“不是!”莫筝忽地站了起来,颤着双手语无伦次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是说,父汗他已经年愈四旬,可烈哥哥,他,他……”
她是想说,自己的色鬼老爹娶多少个小妾都跟自己无关,可是元烈就不同了,他只能是她的!
“等我伤好些了,可得好好地给大汗挑选几个能生养的姑娘。咱们姐妹多了,说话也热闹不是?”岳绮云端庄大方地笑着,心情愉悦地啜了口香甜的奶茶。
娶吧,娶得越多死得越快!岳绮云想象着元烈被十几个饥渴的女子包围的样子,不无得意地暗笑。
莫筝和苏茉儿齐齐变脸,新媳妇在新婚第三天就急吼吼地给自己丈夫张罗娶小妾,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岳绮云,你休要生事!”元烈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砰地一声把手里的陶碗扔到桌子上,咬着后槽牙道:“本汗现在根本就不想再纳妃妾!”
“大汗此言差矣!”岳绮云笑得更明艳了,元烈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她从心底散发出的愉悦。“为丈夫开枝散叶,原本就是做妻子的责任。你身边只有苏妃一人侍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