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浓郁的药香把李御医给招来,“嗯,这味药跟蜂蜜一起炙烤,真是妙啊!”李御医捻着胡子,站在大扎撒的毡房外面,分辨这药物炮制的味道,频频点头称赞。
“李大夫,您知道大扎撒这是要干啥?”元十郎将一袋子大扎撒指定要的一些草木根茎扔到地上,小声地问道。
大扎撒最近神秘兮兮的,他的毡房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这让王庭的族人们很是好奇。
“这里面大部分草药老夫都没听说过,但现在正在炮制的这味药,老夫倒是认得,药性来讲倒是一味强身健骨的药,不过应该是药浴用的”李御医依然捻着胡子,若有所思地念叨着。
这天一早,大扎撒在毡房里“乒乒乓乓”地折腾够了,施施然地走出了毡房,指挥着王庭仆人们在祭坛旁边架上了篝火,又在篝火上面架上了一口大大的铜锅。
他拿出几包用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放进了铜锅里面,加上了满满一大锅的水开始熬煮了起来。
“大扎撒,看你这架势是要给谁药浴?”李御医观察了好几天,这才有些明了。
“李大夫所言极是,老夫就是要给小王子泡药浴。”大扎撒换上了最隆重的祭祀服装,手里还拿着一根已经摩挲得又红又亮的雄鹰腿骨,头上插着几根长长的雄鹰尾羽,神色非常的郑重。
“大扎撒,您怎么还把这祭天时候才穿的法服穿了出来?”元烈抱着在自己怀里折腾不已的润儿,有些纳闷地问道。
“给小王子药浴,必须得乞求神明的保佑,若是小王子能够熬过易筋炼骨的疼痛,长大以后就能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大扎撒的神色异常郑重,小心地整理着身上繁复的法器。
“嗯?本汗怎么不知道咱们烈焰族还有这么好的秘方?”元烈挑起眉问道。他小的时候,可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待遇。
“当初啊”大扎撒的眼神悠远起来,摸着胡须说道:“大汗出生的时候,根骨本也是极佳。奈何那年草原上雨水不足,好多药浴需要的材料生长得都不够健壮。况且,你生下来没多久,老汗王就战死,咱们一直那样颠沛流离的,哪里有条件给你做这么繁复的药浴。而且,这样的药浴需要持续不断地泡上半年,必须要在孩子两岁之前完成,当年您可没有小王子这么好的机遇。”
“这小子,命也太好了!”元烈听懂了,原来是自己时运不济。
润儿初生的时候,正好是一年中第一场春雨落下。而且,今年的雨水前所未有地充沛,让这草原上所有的植被都生长的异常旺盛。
这孩子的运气,确实是比任何一任汗王都好。
“所以我说,小王子福泽深厚,是带着长生天的赐福降临人间,否则,哪里有这么得天独厚的际遇?”大扎撒一边说,一边整肃好自己的一身行头,脚步庄重地走向了祭坛。
大扎撒这段时间以来的动作,早就引起了族人的好奇,现在听到他的解释,不由得又是一阵欢欣鼓舞,对于他们的小王子更加的尊重了。
一早晨就点火熬煮的大铜锅,里面的水早已经沸腾,那些放进去的白色药包早就变成了漆黑的颜色,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充满了王庭。
在噼噼啪啪柴火燃烧的声音里,在氤氲的水雾中,在浓浓的草药香味中,大扎撒登上了祭坛。
先是把早早准备好的三牲祭品摆放好,大扎撒站在祭坛之上,脚下踩着诡谲又轻灵的步伐,嘴里念叨着人们听不懂的咒语,一手擎着那根雄鹰的腿骨,一手拿着一只漆皮小鼓,咚咚地敲了起来。
咒语的声音不大,小鼓的声音同样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王庭中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和低语,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幅身心都迷失在那诡异的鼓声里。
就连一直在父亲怀里拧麻花的润儿也停止了动作,听着那古老的鼓点,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咚咚咚”神秘的鼓声,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中午。
终于,大扎撒满脸是汗地停下了脚步,虽然疲惫却是带着满意的笑容收起了漆皮小鼓,人们这才从那种神奇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好了,现在把篝火撤下去!”大扎撒走下祭坛,擦着满脸的汗水,指挥着王庭仆人。
此时,那原本整整一大锅的药水已经熬煮得只剩了三分之二,药汁又稠又黑。
“润儿,咱们洗澡去!”大扎撒从元烈手里接过了润儿,就要把孩子放进那犹自蒸腾着热气的大铜锅里。
“你给我住手!”赵嬷嬷见状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张开双臂挡在大扎撒的面前恨声说道:“装模作样的老神棍,居然敢把我家小主子放进沸水里,你想把孩子烫死不成?”
“嬷嬷此言差矣,老夫对小王子寄予了厚望,如何敢害小王子?”赵嬷嬷的怒骂倒是没有让大扎撒生气,他只是笑呵呵地解释道:“这药水已经得到了天赐的灵气,一定不会伤到小王子,嬷嬷放心吧!”
“放心?把你先扔到那铜盆里试试老身才会放心!”赵嬷嬷又看了看那热气腾腾的药汁,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嬷嬷,不妨听大扎撒的,他老人家忙活了这么久,一定不会害了润儿。”正僵持中,岳绮云分开了众人走到了赵嬷嬷身边,一边劝解一边将老太太拉开了。
“大妃糊涂,您看看那锅里的滚水,若是把小主子放进去哪里还有命在?”赵嬷嬷执拗地道,却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