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将!”岳绮云再次深深呼吸,冷声道:“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命令你们龙虎卫,大可以拔营回梁国!”
她能够忍受外族人的污蔑,但是不能忍受自己人的轻慢。
“末将不敢!”周郎将口不对心地回答。
“既然不敢,就把那老虔婆给我叉出来!”岳绮云蓦地瞪视着周郎将,眼尾上挑的凤眼里闪过冷厉。
“是!”周郎将也不废话,躬身一礼后,扭头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把王嬷嬷带过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满身绸缎的老嬷嬷从龙虎卫大营里被带了出来。
“公主,公主啊!”王嬷嬷一见到岳绮云,立刻涕泪横流地紧走几步,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她的脚边,一把抓住了她的裙脚高声哀嚎道:“求公主给老奴做主!”
岳绮云心中一凛,忽然有种腹背受敌的危机感!
“就是她,就是这个老妇把死羊的肚肠扔到了祭坛上!”王嬷嬷一露面,人群中就爆发了愤怒的吼声。
“杀了她!杀了她!”
面对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王嬷嬷只是躲在岳绮云的身后,死死地抓着她的胳膊,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咕噜噜转悠。
“怀恩公主,事到如今你还想袒护她?”苏沐驹不顾被元烈打成猪头的脸,指着岳绮云身后的老太婆嘶吼。
“大汗,这老妇的行为严重侮辱了我们的神灵。”大扎撒气得胡子不断地抖着,怒瞪着藏身在岳绮云身后的王嬷嬷道:“如果不严惩肇事人,长生天会降下罪责,咱们呼伦草原将有大灾出现!”
“岳绮云,这件事你怎么解释?”元烈走到岳绮云的面前,幽深的蓝眸直视着她,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怒火。
“公主!”没等岳绮云表明态度,那王嬷嬷却冲了出来,做出一幅忠心护主的模样,尖着嗓子喊道:“老奴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公主!”
说完,这老妇人就张牙舞爪地扑向大扎撒,嘴里犹自高声怒骂:“该死的草原蛮子,有我老婆子在,就不许你们侮辱我大梁的公主!”
王嬷嬷的叫骂再次掀起了在场所有烈焰族人的愤怒,就连一直对岳绮云维护有加的大扎撒也通红着一双眼睛,对他们怒目而视了。
眨眼间,几个人高马大的族人冲上前来,一把将王嬷嬷掀翻在地,并对她拳jiǎo_jiāo加。
“说,你为什么污我部族的祭坛?”元烈弯腰抓起了王嬷嬷的衣领,将她从无数只马靴下拎了出来。
“你们敢污蔑公主不贞,别说污了狗屁的祭坛,就是杀了你这个蛮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王嬷嬷已是满脸的血污,一双小眼睛肿得只剩下缝隙。
寒气从脚底一直爬到心里,岳绮云真的是百口莫辩:这该死的老妇,她这话里话外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
“老嬷嬷,你这是何苦?”莫筝用帕子捂着嘴,不忍直视这老女人的惨状,如烟似雾的眼睛里充满同情,温温柔柔地劝解道:“你挡在前面受罪,可是你的主子未必领情!”
“大妃,这老妇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受你指使?”大扎撒的话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却昭告着这个老人对岳绮云的失望。
“我说什么重要吗?”岳绮云冷笑一声,轻轻说道:“在你们的心里,早已认准了我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无论我是承认还是否认,都不会改变什么。”
岳绮云说着,看向一直沉默在自己身边的周郎将,目光中满满的失望,让后者微微低下了头。
如果,他昨晚好好地审讯被抓了现行的刘嬷嬷,他们会很快得知这两人的阴谋,自然会防患未然,或者先下手为强地揭发她们,如论如何也不会如现在这样被动。
“切!你装什么可怜?”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苏茉儿冷笑地说道:“这老妇是你的陪嫁嬷嬷,她还不是听了你的吩咐才会去做这下贱的勾当!若不是对你忠心耿耿,谁会冒着被全族人打杀的风险做那等事?”
“这妇人一片忠心,却没想到……”莫筝用帕子遮住了眼睛,似乎不忍心看到王嬷嬷的狼狈模样,轻声细语道:“污了祭坛在我们燕国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她,她……哎!”
莫筝最后叹息着,脸上的表情即痛恨又同情,当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啊!
“我若是存着祸害呼伦草原的心思,何必千里迢迢地远嫁过来?长生天是高高在上的神,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凭着什么去亵渎神灵?我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岳绮云坦荡地直着元烈,淡淡地说道。
看着她双那黑白分明的凤目,元烈心头的怒火逐渐熄灭,仔细琢磨起岳绮云的话。
沉吟了一会儿,他单臂用力向下挥,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噤声的姿势,当人们愤怒的骂声稍微小了一点儿,他才转头看向岳绮云,缓缓说道:“我信你!”
岳绮云的心仿佛被铁锤敲中,她霍然抬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自己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群情激愤的族人也被元烈的话惊到,全都大张着嘴巴,不明白大汗为什么如此轻易地相信这个备受争议的大妃。
“如此明显的栽赃,如此鄙陋的伎俩,本汗若是就这么被骗到也太傻了,难道不是吗?”元烈的眸子湛蓝如晴空,线条刚毅的面孔不带任何情绪。
“来人,把这老妇架到祭坛旁边,让燃烧的火焰洗清她一身的罪恶!”元烈一把将王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