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她派出了好几批人出去打探消息,却全部都是徒劳而返。
偌大的草原,烈焰族的势力范围毕竟不能覆盖整个燕北。
无论是土生土长的烈焰族骑兵,还是精通追踪的斥候,都没有找到那队人马的踪迹。
这日,岳绮云无计可施之下,再次把那个不太靠谱的草原田鼠叫了出来,让那些遍布草原的鼠子鼠孙们跑出去打听打听,那队早该进入草原的马队的消息。
不消一日的功夫,顺风就颠颠地跑了回来。
“主人,我们找遍了整个燕北草原,都没有找到诶!”经常出入岳绮云的王帐,顺风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它是从床底下开了一个不起眼的洞,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爬到了百福床上,偷偷地窜上了岳绮云的枕头边。
幸亏现在润儿日夜都跟打扎撒在一起,若是那小家伙在的话,冷不丁看到这么一只大老鼠,肯定会大呼小叫起来。
若是再把赵嬷嬷招惹过来,那这大半夜的闹起来,就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了。
听到了耳边的动静,岳绮云从熟睡中醒来,因为一直在等着顺风的消息,对于半夜被一只老鼠吵醒倒也没有太过吃惊。
“怎么可能?”赶跑了昏昏睡意,她拥被而起,揉着眼睛自语道。
原以为他们又在这草原上走失了方向,这才会耽误了抵达时间。可是整个燕北都没有他们的踪迹,这也太过诡异了些。
“你们有准没准啊,是不是又找错了?”黑夜中,岳绮云跟着顺风大眼瞪小眼,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门道:“我也是够没记性的,怎么还会相信你们这些老鼠的办事能力?”
“这次我说的是真的!”顺风不服气地挺着胸脯,像个人一样地插着腰,胡子在月光下一抖一抖的。“以前咱们给主人做事是有些不经心,可是这回我可是发话了,若是再有鼠敢耽误主人的事情,就让它整窝鼠都滚出燕北草原。”
“今天我把所有只要能动的田鼠都撒出去,几乎每隔半里地就有一只田鼠。我们今天可以说是全体出动了。我可以对着长生天发誓,整个燕北草原,只有龙虎卫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梁国人在了。”
顺风这次果真是下了大力气,它把小胸脯拍得啪啪响,底气十足地保证道。
“不对劲,太不对劲儿了!”岳绮云忽然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脊梁一路冲上了后脑,一种不详的预感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着立了起来。
“按照正常的行程,他们早就出了函谷关,怎么会连草原都没有到?”她披衣而起,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莫非,那些人还没有走出梁国的边境?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们滞留到现在还没有出关?
“顺风,你们能不能越过函谷关关隘,进去梁国国界找找呢?”
“这个……”顺风又开始对起了手指,黑漆漆的一坨大剌剌地蹲在淡蓝色的枕头上,于黑暗中倒是没有多少存在感。
“不是跟你提起过嘛,我们鼠辈也是有各自的领域,咱们就是这里的土著,若是翻过函谷关,那就侵入到别的老鼠的地盘,是要被当地的老鼠围殴的我的主子!”
听顺风的语气真心没有底气,岳绮云理解地点点头,嘴角却噙着一丝促狭的笑容说道:“在我们人类的世界,边界啥的虽说是神圣不容侵犯,但也有胆子大的悄悄地越界,他们经常是把这边的物品偷运到另一边赚取差价。别告诉我,你们鼠类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大老鼠看着银色月光下,岳绮云那两排忽隐忽现着的小白牙,顺风把自己的那一双鼠眼眨巴得都快抽筋了。它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又摊上事儿了呢?
“……所以,我觉得吧,你亲自跑一趟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对吧?”岳绮云伸手拎起顺风的耳朵,左拧拧右拧拧,“别跟我说什么很危险,你一个草原鼠王连草原狼都不怕,还怕那些在梁国的鱼米之乡养的肥头大耳的笨老鼠?”
“哪有,我才不怕嘞!”果然老鼠都是禁不得激的,岳绮云轻轻巧巧地几句话,就把顺风气得在那枕头上直跳脚。
“不就是钻到梁国边境打探消息吗?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回来,主子你就放宽心地等着吧!”顺风跳了几跳,忽然听到了门口小床上传来了赵嬷嬷的鼾声,它立刻老老实实地缩成一团,抖着胡子悄悄地顺着床柱钻进了床底下。
“哎呀天呀,今天怎么是这老太太当值,主人你继续睡,我可要赶紧溜了。若是让她看到我在这里,还不得又是满屋子追杀?我受点小伤没关系,要是耽误了主人的事情可就……”
顺风唠叨着,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床脚处的小地洞边,对着那犹自酣睡的赵嬷嬷呲了呲牙,这才一头钻进了地下消失不见了。
听着床脚窸窸窣窣的动静消失,紧接着屋内又恢复了宁静。
仰天看着窗外如水的月光撒满了淡蓝色帐幔,将刻着祥云图案的窗棂印在帐幔上,岳绮云已是了无睡意。
“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都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岳绮云披衣下床,走到了紫铜炭炉边,向里面扔了几块银霜炭。
把手放在已经烧得微红的炭火上面烤着手,她一边又想起了心事。
“大妃,您怎么还不睡?”饶是岳绮云再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动静,但却依然吵醒了一向潜眠的赵嬷嬷,黑暗中传来她有些沙哑的问话。
“睡不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