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放心好了,那耶律达并不认识我,并且我只身一人更加的便于隐藏,倒是带着护卫才会暴露了行藏。而且,道长所绘的人参生长之地我和父帅也到过那里,行走起来也更加便利。”岳绮云见尉迟霄犹自在迟疑,她信心满满地开解着他。
“可是,最近的商船有不少被耶律达征用。”尉迟霄紧皱着眉头,手指着案几上铺展开的大梁皇舆图上标注的一条宽阔的大江,说道:“咱们依仗着乌门峡天堑,想那耶律达绝不敢轻易地沿江南下,大梁的江山倒是没什么可担忧的。但若是小妹你混在商船上,若是被那耶律达拦阻了去,那后果”
“哪儿有七哥说得那么可怕。”岳绮云轻笑出声,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说道:“跟我这病相比,还有什么能够威胁我的呢?”
“哎,都是七哥无能!”看着岳绮云苍白的唇色,尉迟霄愧疚地长叹。他这一段时间可是遍寻天下名医给岳绮云治病,但是所有的大夫都对岳绮云的病束手无策。
“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岳绮云摇头笑了出来,“七哥你也是知道的,小妹从小身体强健,没想却得了这么个不治之症。大夫都没有办法的病,你没得自责个什么劲儿?”
“无论如何,咱们岳家是被那宋莳君给害惨了!”尉迟霄想起已经被自己挫骨扬灰的宋莳君就恨得牙根痒痒,但是想起自己也是宋氏子孙,对于自己这毫无选择的身份真的是又无奈又羞愧。
“小妹,这里是两千万两银票。”尉迟霄知道岳绮云的乌赤国之行是不得不去了,当下也不再啰嗦。他将一个匣子推到了岳绮云的面前,道:“这些,都是为兄变卖了宋氏皇帝的私库得来的,你尽管大大方方地花。”
“两千万两?”岳绮云一把抢过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小木匣,掀开了盖子,探头看着里面一摞厚厚的银票,把一双丹凤眼笑成了两道月牙儿。“咱们这是不是有些发国难财的味道?呵呵两千万两银子啊,够我在这天下横着走喽!”
说着,她守财奴般抱着那匣子银票,将身子依靠在宽大的紫檀大椅的背上,一双小巧的脚儿来来回回地一荡一荡,手指在那些银票上划过。
“发国难财?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词儿?”尉迟霄看着小姑娘一般的岳绮云,抬手敲了她脑袋一下,佯装微怒地斥责道:“这都是宋莳君欠咱们的!你看看你,只区区的两千万两就把你乐成了这个样子?别忘了,你现在是大梁的长公主,这点银钱与你来讲只是九牛一毛。”
听起尉迟霄说道自己的身家,岳绮云立即眨巴着明亮的眼睛,乐呵呵地将目光从银票上移到尉迟霄的脸上,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期盼和热切。
“这次我先让龙虎卫带上一部分的皇宫珍宝回去。“尉迟霄看着岳绮云娇憨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笑道:”等你回到了燕北,我会再派出马队,将宋氏皇朝的一半珍宝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儿吧!”尉迟霄含笑地看着小鸟依人般的小妹,心中有着万分的不舍。
“呜,那我可得赶紧上路了,宋莳君的一半家当吼吼!”岳绮云抱着那银票匣子从椅子上跳到地上,几步就跑了个没影儿。
洒满冬日温暖阳光的庭院里,只留下了她一溜细碎的身影。
“喂,你给我小心点儿!”尉迟霄的目光缱绻地缠绕着那脚步轻快的人儿,在后面一连声地叮嘱道:“别跑了,小心又咳嗽了!”
几日后,正是隆冬季节。
大梁的冬天湿冷阴寒,即使是阳光明媚也是让人感到一丝冬天的阴鸷。
岳绮云半靠在马车车厢的柔软垫子上,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离开了大梁的国都汴京。
时隔两年多,她又一次离开了故乡。只是这次十里相送的,不再是她的爹娘,而是身为大梁皇帝的尉迟霄和一众的文武大臣。
她微微闭上眼睛,眼角沁出了一双泪光。
她又一次离开了,只是身后的汴京城里,不再有她最牵挂的亲人,不再有世上最疼爱她的父母。
为了尽快地恢复身体,她放弃了于父母坟前祭奠,为了她留在草原上的责任,她将那最深沉的伤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深沉,柔软而不敢碰触。
经过那场战役,龙虎卫损失了将近一百的兄弟。尉迟霄于是又从自己的岳家军中,龙虎卫的减员补充完整。
龙虎卫在祭拜了岳翼和岳家军冤死的袍泽手足之后也是心愿尽了,脱下了染血的白色孝服,重新换上了岳家军玄色的军服。
他们的坐骑依然是那剽悍的燕北野马,只是同来时不同的是,大部分马匹都驮着沉甸甸的货物——那都是尉迟霄从梁国皇宫里搜罗出来的黄金珍宝。
五百龙虎卫依仗威严,整装待发。
巴图却是永远地留在的汴京城南郊,已经修建好的岳武祠中。
原来,自从杀了宋莳君以后,它就一直呆在岳翼最后被害的地方。直到岳武祠落成,这只雪域神獒就趴在岳翼的青铜像前再也不离开了。
梁国百姓感叹雪獒的忠义之余,又给岳翼传奇般的生平添加了不少谈资。
尉迟霄也对巴图的忠诚大加赞赏,亲封巴图为忠义大将军,并且专门为巴图配置了侍候的宫人,这是大梁史上开天辟地第一次将一只獒犬奉为大将军。
“喂,那个梁国皇帝一直盯着你的马车呐!”照月跟着岳绮云的马车轻松地小跑,隔着马车精致的窗棱,它小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