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照月的话,岳绮云也跟着极目远眺,然而她的目力毕竟有限,极不上照月看得清楚,除了看见远方浓雾一般蒸腾的雪片,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看样子,前面打仗的可是一场恶战,双方的兵力至少有五六万。”照月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不安地踏着地面。“那是我们回去烈焰王庭的必经之地,我们是绕开还是退回山里稍避一会儿?”
“情况不明,先停下来看看。”说完,她将拇指和食指放在唇齿间,打了一个响亮的胡哨,穿云应声而下,在她们的头顶盘旋。
“穿云,去看看前方的情形。”岳绮云指着那片越来越喧嚣的远方,对穿云吩咐道。鹰鸣声响起,黑色的海东青大翅一展,向着那喧嚣的战场上空疾飞而去。
此时,元烈和他的烈焰族骑兵正在跟数倍于自己的乃蛮军队艰苦鏖战。
不久前,乃蛮人放出话来,失踪许久的烈焰族小王子被乃蛮人捉住。消息传到呼伦草原,元烈焦急万分。他虽然明知有诈,也只能铤而走险,匆忙带着烈焰族精锐奔赴了乃蛮族的领地。
果不其然,大军刚刚靠近苏亚江,就遭到了乃蛮族重兵的包围。数倍于烈焰军队的乃蛮人从三面将元烈给围了起来,只留给他一条通向乌龙沼泽的退路。万般无奈之下,元烈只好边打边向着那唯一的缺口突围。
几个回合下来,烈焰族骑兵却是被莫干达逼到了乌龙沼泽的边缘。
“大汗,咱们不能再向前了!”元十郎血染战袍,指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大沼泽说道。“乌龙沼泽距此只有百余里,若是大军走进了沼泽,咱们的人马就会陷进泥沼,死伤会比跟乃蛮人拼斗还要多些。”
元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艰险?但是心系儿子的安危,他又怎能心甘情愿地无功而返?
四下打量着周围的地形,他果断地指着前方的高山命令道:“抢占高地,大军休整后再图以后。”
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元烈不敢再倾巢而出,而是让左贤王元瑞留守王庭,而他自己只带了一半的兵力出来。没料到,莫干达却是把乃蛮族所有的青壮都征召,早早地张好了口袋,只等着他们钻进来。
“是!”元十郎拨转马头,飞马回去向几个千户传达大汗的军令。
马蹄隆隆,身穿革甲的烈焰骑兵如黑色的洪流,冲破了阻隔在前方乃蛮族骑兵的脆弱防线,向着那坐山峰疾驰而去。
高远的天空,一个矫健的身影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空盘旋,把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哦?元烈怎么跑到了乃蛮族领地?”听了穿云带回来的消息,岳绮云的心忽地一沉!她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无数次的噩梦,不由得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全来。
“穿云,再探乃蛮族大军的动向,一定要看清楚,乃蛮族每一个营地,一定要找到我的儿子!”
元烈如此动作,让岳绮云不得不怀疑,烈焰人跟乃蛮人的这场火拼,说不得跟自己的儿子有关。
噩梦中的情景一幕幕在她眼前划过,她微微攥紧了拳头,看着山脚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烈焰族骑兵,面沉似水。
润儿,一定是出事了!并且,一定跟乃蛮族人有关系。
乃蛮族,若果真他们敢欺负了自己的儿子,她一点都不介意杀光整个乃蛮王族!反正她的身上已经背负了无数条宋室皇族的姓名,再多上几百条人命,她也不在乎!
她还是秉承着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照月,从另一侧下山,避开所有的军队。”岳绮云一拍马头,照月听命地向着另一侧山坡俯冲而下。
“那元烈怎么说也是帮过你的忙,若不是他兵围函谷关,咱们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功进汴京城。如今他深陷重兵围困,你就不想帮帮他?”照月对自己主人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两人眼看着就能相聚,她为什么要避而不见?
“我回来,可不是为了给他解围的。在没见到儿子之前,我什么都会做。”岳绮云回头看一眼另一侧山坡上那飞扬的雪片和尘土,以及紧紧地咬在烈焰族军队后面的乃蛮大军,她果断摇头。
“咱们就一人一马,在这几万人的大军里有什么用,能帮着元烈做什么?还不如趁着没人看到回去烈焰王庭报信。援军的到来,可是比咱们的作用要大许多!“
元烈正指挥着自己的士兵,前队厮杀,后队断后,却是没有注意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山坡,那一闪而逝的一人一马。
照月根据自己灵敏的感觉,贴着那胶着在一起的两队人马边缘,飞快地冲下了山去。待得冲到了平原,穿云已将整个乃蛮军队查了个遍,正在她的头顶盘旋。
“乃蛮族军队倾巢而出,几乎所有的聚居地都没有多少人,王庭中更是兵力空虚,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穿云已经将整个乃蛮境内巡查了个遍。
“那乃蛮大军中,可有润儿的踪影?”岳绮云只想着早日找到儿子。两军交战中,一定不会让一个小孩子参杂其中,若是儿子不在烈焰王庭,那一定是被藏匿在乃蛮王庭!
穿云果然也是没有看到润儿的踪影,岳绮云勒住了照月,看着乃蛮王庭方向,若有所思。
想了一会儿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乃蛮族能趁着烈焰王庭空虚的时候大举入侵,那她也可以去空荡荡的乃蛮王庭逛逛。并且她也怀疑,自己的儿子应该是被乃蛮人虏了去,藏在乃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