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懒!“耳边,是润儿又软又糯的声音,岳绮云闭着眼睛,一把将儿子拉进了被窝里,用鼻子拱着他奶香奶香的小身子。
”咯咯咯“润儿被母亲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咯咯直笑,一路骨碌进了娘亲的怀里。
须臾,岳绮云睁开了眼睛,跟自己的儿子大眼瞪小眼。
”嗯,娘亲,臭臭!“忽然,润儿皱起了小鼻子,在岳绮云的脸上,头发上嗅了嗅,用小肉手捏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道。
”臭?“岳绮云拉过自己铺散在枕头上的头发闻了闻,随即嫌恶地皱眉。
好像,是有些臭!
悄悄掰着手指头算算,自从回到燕北,她就没有正经地洗漱过。
先是星夜兼程地寻了润儿一行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去给元烈解围。再然后,就是在草原上剿灭乃蛮人援军。
大致算了算,自己好像有一个多月没有洗澡了。
算计到这里,也不知道心里作用,还是怎么回事,岳绮云忽然感觉到全身都痒得厉害!
偷偷抓了抓后背,不但没解痒,反而更痒痒了!
虽然,在这燕北,大部分的人常年不洗澡,可是岳绮云却忍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
况且,自己还被儿子给嫌弃了,这怎么行?
”剑兰,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她再也躺不住了,掀起了帐幔,对侍立在床边的剑兰吩咐道。
”是!“剑兰微微屈膝,匆匆走了出去。
昨天大妃回来的时候,赵嬷嬷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热水,只是岳绮云太累,她们也就不忍心打扰主子的睡眠,所以一直准备到现在。
没一会儿的功夫,由屏风隔开的小隔间里就热气氤氲,湿润的空气中,还有一丝丝草药的芳香——那是大扎撒送来的一些消除疲惫的名贵草药。
赵嬷嬷和剑兰侍奉着岳绮云沐浴。
索幸经过几个月的征战,她的身上倒是没有留下任何伤痕,这全都是软猬甲的功劳。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老太太一边给她洗澡,一边继续碎碎念。
”哎,看这手,怎么粗成这个样子!“赵嬷嬷摩挲着岳绮云手掌心的茧子,心疼得又掉下泪来。
岳绮云汗然,几个茧子而已,又不是身上落下伤疤!
在老太太冗长的念叨声里,在换了三四桶热水之后,岳绮云终于将一身的征尘洗了下去。
沐浴过后,长发正绞得半干的时候,起起落落的马蹄声就远远地传了过来。
——元烈的大军,终于回来了!
汗王凯旋,她这个汗王大妃说不得要正装欢迎。
“咱有那么着急嘛!”赵嬷嬷手脚麻利地给她纶起长发,手劲儿有些大,把她的头皮勒得生疼,岳绮云忍不住地抱怨:“嬷嬷,您跟我的头发没仇吧?哎呦哎呦,轻点呀老太太!”
“大妃忍着点哈——!就好了。”赵嬷嬷心疼地给岳绮云吹吹,好言好语地劝道:“大汗可是灭了整个乃蛮族,生擒了乃蛮汗王,多么大的一场胜仗!大妃你可得打叠好精神,不敢马虎,知道吗?”
“剑兰,把大妃的凤冠拿来!”好不容易将那一头长发盘好,又在发间缀满了红珊瑚绿松石。
早就习惯了不着一点首饰的岳绮云,顿时感到了脑袋上有如坠着千斤重物,坠得她脑袋东摇西晃。
“嬷嬷,咱们王庭不是被乃蛮人抢劫一空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劳什子?”岳绮云揉着又疼又痒的发际线,看着妆镜台里那个衣饰华美的贵妇,有种再次穿越的错觉。
自己,好像昨天还纵马横刀地驰骋在疆场之上,怎么今天就变成了提线木偶般的女子?
在岳绮云郁闷的目光中,剑兰捧着那顶沉重的凤冠一遛小跑地过来,乐呵呵地将那口锅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哎呦,这锅也太沉了!”岳绮云连声抱怨。
“别乱动!”赵嬷嬷整理着两边的流苏,又正了正缂丝镶貂皮翻檐尖顶大妃凤冠。直到那重达三四斤的凤冠熨帖地扣在她的脑袋上,老太太才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凤冠上那赤金凤凰,岳绮云怨怼地小声自语道:“该死的莫不悔,怎么就不把这东西抢走,累得我戴着这么重的东西,去夹道欢迎该死的元烈!”
赵嬷嬷听得直皱眉,要知道,她嘴里那两个该死的人,一个已经身首异处,一个可是她自己的丈夫!
“大妃,不是老奴多嘴,大汗纵有千般不是,他也是您的丈夫,润儿的父亲,您可不敢这么诅咒他呐!”
诅咒?岳绮云暗自翻了个白眼。
若是诅咒有用,还要她手中的刀剑作甚?
——那个拎不清的男人,说不得早就被自己诅咒死了吧!
“您说说您,千辛万苦地帮他解围,又到处奔波地替他解决了后顾之忧,这才有了他今天的凯旋。”赵嬷嬷深知岳绮云的脾气,典型的顺毛驴,于是耐心地解释起来。
“如今他好不容易吞并了乃蛮族,距离称霸草原只有一步之遥了,您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得罪了大汗,您之前的所有努力可就白费了!”
“得罪他?”岳绮云磨牙。“我和他之间,连谁得罪谁的交情都没有!他好是他自己的,关我个屁事!”
长时间地混迹在龙虎卫之间,岳绮云对于爆粗口已经是习以为常,根本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哎呦呦,您看您说得这是什么话?”赵嬷嬷急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不少,”这哪儿是您这身份能说的话?我看啊,您这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