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谁有这天大的胆子,敢偷盗我岳家人的财物!”岳绮云大声说道,眼睛里的嘲讽无遮无拦地落向正对着几大包袱昂贵皮子咽口水的苏茉儿。
“你们连一颗粮食都没有,就这样走出王庭,岂不是同送死一样!还请大妃请三思!”那老者是元烈的族叔,此时堵住王帐门口,做着最后的努力。
“多谢您的好意,然而烈焰族人确实欺人太甚!身为岳翼的女儿,我宁死也不会接受如此的侮辱!”说完,她只抱着那个紫檀木嵌螺钿的匣子,快步走了出去。
“这狐皮大氅,我怎么看着不像是梁国的”苏茉儿挡在剑兰的面前,指着她包裹里露出一段银狐皮毛,肉疼地喊道。
“啪”地一声,元海轮圆了胳膊,给了苏茉儿一个大嘴巴。“你这个女人,给咱们烈焰族留下点脸面吧!”
“好你个元海,你敢打我妹妹!”苏沐驹嚎了一声,抖着一身胖肉冲向了元海。
剑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轻啐了一口说道:“这雪狐皮可是咱们岳大将军专门为小姐准备的嫁妆,凭你也配觊觎,真真的不要脸!”
寒冬的草原,呼呼的白毛风在雪原上肆虐着,一队军容整齐的铁甲队伍顶着风在雪地里艰难行进。
岳绮云穿着漆黑油亮的貂皮大氅,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大风吹起了地上的残雪,吹乱了她简单的发髻。
“公主,咱们现在去向何处?”周郎将紧走几步,和岳绮云并肩而行,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刚才全凭着一腔义愤,一点口粮都没有带,几乎是空着两手走出了烈焰王庭。可是刚一出发,就为这五百人的军队前途发起愁来。
“去你说的那处山坳。”岳绮云手指着东方说道:“那里背风,先做暂时栖身之地。”
“公主,等等老臣!”
“大妃,等一等!”
“大妃”
正商量着,队伍后面断断续续传来人们的呼喊,岳绮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只见从烈焰营地中,跑出来数不清的穿着羊皮长袍的普通牧人,而跑在最前面的,却是那个一头白发的李御医。
强劲的风迎面打在人们的身上,吹得李御医摇摇晃晃。
“公主,你怎么能丢下老臣?”李御医的胡子上沾满了雪花,花白的头发跑得直冒热气。他只背着药箱,拎着简单的包裹,显然走得很是匆忙。
“李大夫,我们这一走前途未卜,您年纪大了,经不起严寒风霜。”岳绮云没有想到,这老人家倒是比那些宫廷乐师有骨气得多。
“老臣因为得罪了皇后身边的总管,才被贬到这苦寒之地。”李御医抖着花白的胡须,苍凉地道:“然而老臣从心里钦佩岳元帅保国之心,心甘情愿追随公主!”
看着老人身上单薄的棉袍,岳绮云解开了厚厚的貂皮大氅,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
“公主”李御医脸色一变,诚惶诚恐地躲闪。
“李大夫,莫要推辞了!”岳绮云没等他说完,亲自将大氅的带子系好,笑着说道:“既然要追随于我,就要听从我的安排。”
老人家不再推辞,随即噙着眼泪,走到了龙虎卫的队伍中。
“大妃,你们带上这几辆车再走!”年轻的牧人们赶着几辆双轮双辕的高大牛车,车上堆放着叠好的帐篷,还有一些生火做饭的用品。
这些人一路吆喝着,走到到了龙虎卫的队伍里,将那几辆车交给了不知所措的将士。
“你们这是?”岳绮云不解,自己对他们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大妃,咱们也不知道您为什么要离开王庭。可是这个天气,如果没有厚实的毡房,你们肯定会冻死的。”一个年轻人擦着汗,红红的脸膛上尽是憨厚的笑。
岳绮云记得他好像是叫滕格。
年轻汉子指着牛车有些歉然地道:“这车上也没有多少粮食,可是毡房足够你们扎营的了。”
“大妃,您和大人们的误会咱们说不上话,可是您一定好好好保重,等到大汗回来了,他自然会给您主持公道。”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妇,颤巍喂奶豆腐送到岳绮云的手上,一边抹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
“谢谢,谢谢大婶儿!”岳绮云的眼眶发热,语音哽咽着。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备受烈焰王族排斥的大妃,却在无意中收获了普通牧人最质朴的爱戴。
“大妃在温暖的南方生活,哪里知道这燕北的冬天有多么难熬。”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姑娘拉着岳绮云的手,粗粗的茧子摸着她身上的衣物说道:“你们要是实在没有地方去,干脆就去边关找大汗,只是这一路上要穿过呼伦草原,实在有些艰苦。”
这姑娘是经常服侍岳绮云的王族仆从,名叫萨日娜。
她说着就将一个大大的包裹递给了剑兰,叮嘱着她和罗兰:“大妃身上的衣物虽然厚实,可是这天寒地冻的时候,睡在外面会落下毛病。这里面是几张大狼的狼皮,晚上睡觉的时候给大妃铺在地上,抗寒。”
完整的狼皮对于草原的牧民来说非常珍贵,那可是比最厚的棉被还要暖和。睡在上面,不但能阻隔地面的湿寒,还特别的保温。
陆陆续续到达的牧民们,将龙虎卫团团围住。这个送点儿食物和肉干,那个送些御寒的衣物。没过一会儿,所有龙虎卫士兵的手里,或多或少都抱着烈焰族牧民送的东西。
草原上的人们生活本来就很艰苦,可是他们却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