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朴素,身高体阔,便似个庄稼汉字。只见他一曲一闪,已封住张天正二人经脉,令他二人发不出半点声来。
“你是甚么人?”
沈飞宇眼见这人出手奇袭,自进场不过须臾之间,便已擒住他二人,心头不由一震,厉喝骤起,提足奔上。
但他只迈出两步,便陡然止住身势,但见那汉子双手虚爪,已放在张天正、林长风二人的头顶。只需他手上在百会穴上轻轻一抓,必然使二人殒命当场。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令场外众人莫不惊骇,武功稍差者不知何以,但自武当莫声谷,至各大派掌门人却也没能提防,可知那人轻功卓绝,实属骇人听闻。
那汉子这时背身而对,瞧在沈飞宇眼里,已由惊骇转为诧异,因为这人背影十分熟悉,稍加回忆,竟是午前那提起武当道童之人。
“教主。”
“教主。”
明教与奉天教众人眼见自家教主给擒,莫不惊怒交集,纷纷喝声骤起,往场中逼迫一步。只是见得那汉子手执两人头顶,才不敢冒昧逼近。
张莺莺陡然眼见家父危在旦夕,绕是她镇定自如,也不由脚下踉跄,险些跌倒。神色焦虑,跟上沈飞宇身侧。
那汉子听他一声喝问,这时才缓过头来。但见他双鬓斑白,浓眉分长,唯是一双目光神厉赫赫,余下与常人无异。
他瞧见沈飞宇,低沉道:“《九幽神掌》,名动天下,乾坤老儿死了么?”
沈飞宇听见他提及师尊,想必亦是恩师身前所识之人,但他稍加思索,却从未听师尊提起这一号人物。他眼见此人虽是阴险偷袭,却不立时击毙两人,心头稍放宽松,暗想此人故意如此,想必亦有大事。
当下宽询道:“前辈,不知尊姓大名。今日如此做作又是所谓何事?”
话语甫落,但见那汉子双爪一折,已抓在两人肩头,竟轻飘飘的将他二人提了起来,双臂一使,张天正与林长风便往这边扑来。
沈飞宇心神一震,知晓他二人此刻武功全无,形如常人,加之身受重伤,如何经得起这一摔。当即纵身而起,他身法迅捷,数丈距离一掠便过,抢在二人落地前已抓住,轻飘飘落在地上。
未及宽心,陡然只觉二人身躯一震,都喷出一口鲜血来,使他胸前衣裳染了个通红。沈飞宇瞧见他二人皆双目黯然,面色浮虚,心中又惊又怒,想不到那人竟下得如此毒手。
但他唯恐那汉子更加重手,周身真气流转,运于掌上,扯着二人抽身急退。眼角陡然瞥见一掌悄然贴上来,这倏然一招直似鬼魅,使出来竟无半点声息。他这时方才省悟,原来这人故意一招,却是想偷袭自己。若是常时,他或避过,但此刻他拉着二人,实在避无可避,忽然急中生智,立时双臂一震,拉着二人兜转半圈,借着沉腰扭躯之势,左足迸力斜踢过去。
那一掌正巧拍在他足跟处,瞬时只觉脚踝发麻,借着这一股冲力,右足一点,拉着二人飘然后退。
这一招闪若惊风,从那汉子抓起二人,到一掌偷袭,委实快如闪电,令场外众人未能察觉,待得那人一招逼退沈飞宇,众人这才反省过来,发出大大的惊咦。各派掌门微觉沉吟间,明教与奉天教众人已呵斥躁动,怒不可遏,纷纷涌上去。
那汉子眼见他中了一掌,竟似无关大碍,微微一怔,口中呼喝道:“好厉害的小子。”又待欺身而上。张天邪携着明教法王,身形一翻,已逼近他身前。天正使更是暴喝一声,自那人身后奔来。
岂料那汉子身法更快,足下迅动,竟使数位武林高手无一人逼近他。他忽而怪笑两声,纵身一跃,一掌击退天正使,往沈飞宇这边奔来。
张莺莺瞧得父亲给他偷袭,已是心神力疲,娇容失色,这时她见沈飞宇已救下二人,踉跄便去扶住张天正。岂料那人忽而斜开沈飞宇,伸手一掌往她肩头拍落。
张莺莺武功及不上,这一掌又相距甚近,未能避开,给他拍个正中,陡然只觉一股寒气逼上心户,身子一软,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莺莺!”沈飞宇大喝一声,双臂一沉,使张天正二人坐在地上,伸手便去扶她。见她双目紧闭,不省人事。手指疾探,发觉她脉象轻浮,体内一股阴寒之气侵入,不由得面色惨白,立时点了她神台穴,举头一望,哪里还见得那汉子身影。
忽然又闻得一阵怪笑,自场外漂渡过来,“乾坤老儿,教的好徒弟哇!”
沈飞宇欲要追上去,只是莺莺这时昏迷不醒,大师兄与张教主也不知生死,他又怎敢去追。
立时唤过一位明教女弟子扶住她,折身去查探大师兄与张教主两人,无一例外,都是此等迹象。因他二人内功较高,才不至昏迷。
沈飞宇急问道:“林教主、张教主,感觉身子怎样?”
这时张天邪等人已赶过来,瞧见教主如此模样,心中怒火中烧,面上却露出一股忧虑之色,沈飞宇武功比他等都高,见他正待查探,都只围着,不敢开口打搅。
林长风忽得露出微笑来,望着沈飞宇,道:“沈少侠,我已不行了。”沈飞宇一呆,急道:“林……林教主,你决不会有事,不会的。”说到后面已是语气微弱。
林长风摇了摇头,忽然面色红润,似乎好转许多,已扯过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道:“沈少侠,我临死之际,才发觉这一切都是……都是迟了。”说着双目黯然,又道:“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