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邢天耀依旧保持着嘴角邪魅的笑意,“就算疯了有如何,余莫卿,你准备怎么办?是去叫来皇城里的禁卫军?还是城外所有哨岗和军卫?嗯?”
余莫卿看着邢天耀得意的模样,眼中满是血色,在那一瞬间她能想到的,的确只有国都尚有的兵力,可是她现在身子犹如被抽走了最重要的血肉,根本动弹不得。
可是邢天耀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心头滴血,“哈哈哈哈,余莫卿,你还当真以为你能救得了他们?要不要本王告诉你,你大婚那日派去各大岗亭驿站杀的,当真是惠妃的手下那些可都是父皇亲自编排提封的啊……”
“你说什么?”余莫卿尚且想着自己还能不能再使出力气,邢天耀话音刚落,她脑中一炸,所有的提防轰然崩塌,连心脏也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双眼瞪向邢天耀,满脸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可能!”
绝不可能,连硕后来说过,那夜发生的交战,对方全部蒙着蒙面,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好在被他们及时赶到,才得意处决,如今换到邢天耀口中,怎么可能是圣武帝原来的人?
“怎么,不信?那本王再告诉你,那日各大岗亭哨位,国都所有遍布兵力侍卫皆得到消息,当夜亥时即有交火之嫌,宜量以策谋,为免于此祸,众人皆以蒙面,待所防之人一到便能统统绞杀。可惜了……呵呵,可惜,所来之人比他们知晓的时间要晚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这些布防之人皆没想到黄雀在后,还没来得及摘下蒙面表明身份,人早就下了黄泉了。要知道所来之人是谁?哈哈哈哈哈……不正是你余莫卿亲自传令而去的永平门门徒吗?哈哈哈哈……”猖獗的笑声犹如一串惊悚的乐曲,冲撞进每个人的耳中,将所有人笼罩在巨大的阴霾之下。
邢天耀笑够了,又恢复了正色,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很是真诚地说,“说起来,你也算本王的得力干将呢!亏得你让永平门提前绞杀了所有皇城原本的兵力,不然本王今日如何这般顺利地进了皇城?如今就算你再去喊人增援又如何?三军虎符皆在本王之手,任谁敢动本王一下?呵呵,看看吧,秋棠,你还是心向着本王的不是?刚才何必那般决绝不休?你心中也早就看父皇不爽不是?又何必奋不顾身为他挡那一剑呢?呵呵……”
“不是!不可能!邢天耀,你无耻!”余莫卿疯一般嘶吼,眼前已经模糊,原本想要站起来向邢天耀再对峙一番,可是愈渐抽搐的身子却告诉她已经没有机会。她甚至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咒骂邢天耀,联想事情经过,原来这就是惠妃最后承认所犯之中余莫卿一直没有想起来的那一点,惠妃说过她只下令魏承德栽赃和陷害她盗取私符两件事,可是从头到尾却没提过国都城内发生过的动乱。如今看来根本就是邢天耀早有预谋,假借之由让余莫卿替他除去了两大忧患。
原来是这样,原来从头到尾根本就是自己辨别错了方向,更可怕的是,是她亲手替邢天耀剔除了所有威胁,让他有机可乘,让他平步青云,甚至如今让自己也因此深陷圈套,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而自己,竟犹如当年金珂自请入狱前一般背负着那么多性命,可唯一不同的是,她并没有金珂那般心甘情愿,更是愚蠢到自以为是为民除害?
笑话,天大的笑话,余莫卿无言以对,嘴边的苦涩愈渐放大。
“无耻?呵……”看着余莫卿落败的模样,邢天耀嗤笑了一声,眼中有些兴奋。
余莫卿只觉眼前的人竟如同一个恶魔,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至少在当下,她的身上又背负了一条更加罪孽的鞭笞。她一直以为,她做了这么多,除却救了自己,至少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伤痛,但现在看来,伤痛没有避免,反而迎来了一场她如何也不愿接受的灾难。
“余莫卿,若是本王记得不错,这次还不止薛氏之心难测吧?”邢天耀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扬眉一笑的模样很是邪魅。
“你想干什么?”余莫卿隐忍的怒意还在胸中激荡,憋着一口恶气无法舒缓,见邢天耀又打起了什么主意,她一阵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余莫卿知道,薛氏一族是帮扶圣武帝登基的基石,也是隐匿在惠妃背后最大的靠山,所以自前朝延变,除却提拔族人立足宫中,更是联姻之广,吸纳门客之多。余莫卿初登朝堂诉状之时,圣武帝下令只是不准薛氏一族离开国都,想来当时围捕便已让薛氏大惊,再遥想公审之后罪令一下,薛氏更是犹如窜头老鼠,无处可逃。如果说今日的劫狱是薛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么薛氏一族已经将最大的希望共付,所以这场劫狱必定制备已久,潜逃人数定然不在话下。稍有头脑之人也能猜想,劫狱成功,众人皆逃,劫狱失败,必定九族皆灭,左右都是要被抓的人,不如放手一搏,万一劫狱得逞,至少离开国都,一时半会儿也是胜算。索性都已到这种地步,为何不赌一把?更何况,薛氏之人猖狂已久,家产家业早已不是秘密,连襟同党定然有所盼头。所以的确不止薛氏之心难测。
可是邢天耀是什么意思,他有意无意对自己袒露的又是何心绪?
余莫卿脑中有开关再启合,她想起刚才薛氏劫狱的情景中,楚雄不也正是其中一员吗?
楚雄?
余莫卿心中一紧,不可置信地抿了抿嘴唇,楚雄为何会来?他是薛氏连襟?
而与楚家最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