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小张破涕为笑,用力点头。
杨叔见此,说道:“好了,既然大家话都说开了,以后就不要再这样了。小张,你把碗放那不用管,去忙你的吧。丫头,来帮我做饭了。”
这样,小张才平复了心情,放下碗出去工作了。凌湛与杨叔对视一笑,有些无奈,但长出了一口气。
“小张这孩子心实,人不坏的……”杨叔说。
“我知道,杨叔。”凌湛说。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不追究小张做的事情,老爷子也不会重新接纳小张回到这里工作。
杨叔便不再就此多说什么。两个人择着菜,聊着天,看着太阳慢慢撒进四合院里,树上的喜鹊迎着晨光发出几声悦耳的叫声。阳光下,风一吹,凌湛便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于是好奇地问杨叔:“是什么香味呀?”
杨叔道:“你忘了,后院里有几棵梨树,现在正是梨花开的时间。你去看看?”
凌湛于是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路小跑向后院,离得越近,香味愈发浓郁。一脚踏进后院门,只见院子里三棵茂盛的梨树上缀满花朵,一簇簇雪白的梨花,如团团云絮般漫卷轻舒,枝密花稠,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随风飘落,又如一层薄薄的白雪,铺了满地。凌湛不忍踏足毁坏了这般美景,于是在院门口站着看了好一会,闻着梨花的馨香,如同香醇的甜酒,令人心醉……
想到这里,凌湛又跑回厨房去,急忙问道:“杨叔,杨叔,梨花可以吃吗?”
杨叔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一心想的就是吃的……梨花能做的吃的不多,但是可以做梨花酒。待会你去摘些新鲜的梨花来,我们泡梨花酒。”
凌湛连连答应着,又道:“杨叔,您教我做些菜吧?”
“好呀。”杨叔答应着,又笑道,“怎么,我们丫头要学做贤妻良母了?”
“呸呸呸,我才不做什么贤妻良母!”凌湛连连否认,“只是杨叔的手艺这么好,有您这样现成的大师傅,还不收学费,我若是不抓住机会,那就太傻了。”
“哈哈哈,就你丫头精明!”
“再说了,技术在手,天下我有!如果哪天真是穷困潦倒了,至少还能靠一双手给自己做一口吃的,这样日子便不会太苦了。”
“怎么?和家里那位闹别扭了?”杨叔问道,“不然好好地当着莫家的媳妇,怎么说这样的话?”
“哎呀,我这就是一种比喻……居安思危,知道吗?”凌湛打着哈哈道。
杨叔笑着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昨天我去买菜,就在董家湾旧市场那边,偶然听到几个养鸟看画的老头在聊什么香炉的事情,我听着,倒是跟你之前收的那只东青釉有点像……”
凌湛立即来了兴趣,“怎么说的?”
“说是听一个老头聊起来见过一个宝贝,清代东青釉,色泽是如何好,质地是如何优良,上等的好货,只有他那样有福气的人,才得以一观……”
凌湛忙问:“那老头是不是瘦瘦的,花白头发,戴一副圆框小眼镜?”
杨叔说:“那老头我没见到,只是听另几个人说起,因此也不清楚……不过,或许是我想错了呢?”
“不,我倒认为杨叔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凌湛说,“您还能找着那几个老头吗?”
“可以,那几个老头天天都在旧市场上晒太阳,就在那家老茶铺门前,摆着许多鸟笼的地方便是了。”杨叔说。
“好,我记下了,改天便去打听打听。”凌湛说。
“好了,豆腐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再等一等,等老爷差不多回来了,我们就开始做菜。你现在去摘些新鲜的梨花来吧,等到中午太阳烈了,梨花酒晒得不好了。”
凌湛于是拿了小篮子,从墙边搬了小木梯,小心翼翼地走进那一片雪白中,把木梯搭在树干上,爬到梯子上去,从树上摘新鲜娇嫩的梨花放在篮子中。身在花簇中,更觉得满树的芬芳馥郁,沁人心脾。凌湛眼珠一转,拿手轻轻一拍树干,雪白的花朵纷纷飘落,如同下了一场花瓣雨。凌湛心情大好,拿着小篮子在空中去接飘落的花瓣,兀自笑得开心。
而她丝毫未察觉,院子门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
莫君昊一身西装,倚在院子门边,静静地看着那花丛中的人儿,并不上前打扰她。花雨中的她笑得如此快乐,似乎他很久不见她这样笑了……
凌湛看到枝头一团花开得密密匝匝的,好不热闹,于是伸手去摘那一簇花,身子远远地够出去,指尖才将将碰到花瓣,于是她再往那个方向探了探身子,谁知梯子歪了一歪,整个人跟着一起倒下去。
她尚未惊呼出声,只觉得落入一个宽广的怀抱,世界在旋转,花瓣在那旋转的世界中簌簌飘落,好似电影慢镜头一般,美得不像真的。
凌湛看着莫君昊刚毅的侧脸,一时心生恍惚。莫君昊低头看着她,问:“摔傻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凌湛立刻反应过来,翻着白眼问:“你怎么在这?”
莫君昊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够了吗,花?”
“哦……够了。”凌湛看看了篮子里的花,答道。
莫君昊便抱着她往外走,凌湛反应过来,一边挣扎一边说:“你放我下来!”
说来也奇怪,莫君昊真的乖乖地把她放了下来,凌湛的气尚未撒尽,仰头看着他冰山一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