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残阳如血,映红了天地间的皑皑白雪。
林跃帆和凌湛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从阳光明媚坐到夕阳西下,然后对着这如血残阳,默默无语。
凌湛说了许多话来劝林跃帆,中心思想是:“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继续为了我伤害你自己了。”
林跃帆笑了笑,轻轻握住凌湛的手,说:“傻瓜,我为你做任何事情,是我心甘情愿,而且是我的幸运,并不是你所说的‘伤害’。要是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那才是最大的伤害。”
凌湛很无奈,眉头不自觉地皱紧:“可是,你要知道,就算我不嫁给莫君昊,也并不代表我会嫁给你。是,我现在看起来是没有选择,但我一直坚持,我的命运要由自己掌握。我不要任何人替我做出任何决定,即使被迫接受,我也会一直反抗。所以,我并不是要在莫君昊和你之间必选其一。至少目前看来,这都不是我自己想要的选择。”
林跃帆的手有些僵硬,渐渐冰冷。
良久,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长叹一声,笑道:“是了,这才是我喜欢的凌湛的样子。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你被逼无奈处境艰难的时候会偏向我这一边呢,看来并没有。”
凌湛冷哼一声:“要是处境艰难就偏向你那一边,你会怎么看我呀!我是那种人吗!”
“我还真希望你是那种人。”林跃帆半开玩笑地说。
“你呀!”凌湛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用力戳了戳他的头,“这城市放眼望去,有多少好女孩排着队等你,你却偏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现在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吃我的肉和我的血呢!”
林跃帆抱着头连连躲闪,突然一闪身,张开双手将她抱住。
凌湛下意识地想挣开,他略微疲惫的声线却在她耳边轻轻说:“别推开我,就抱十秒钟,就十秒。”
那近乎乞求的声音让凌湛的心里微微发酸,她慢慢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轻柔,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她并没有告诉林跃帆她离开凌家的事情,因为说出来并没有什么用,况且,离开凌家和林跃帆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自己的生活。
该说的都说了,她已经找不到话说。无论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她都词穷。
“好了,充电完毕,我已满血复活!”林跃帆放开她,笑得一脸无害,“天快黑了,送你回家吧。”
路边一个挺拔的身影,像一座山,压迫感扑面而来,黑衣黑裤在暗下来的天色中显得格外寂寥,风衣衬得他的身材更加高大,而他的轮廓,在冷风中变得更加锋利了。
凌湛接触到莫君昊冰冷的目光,感觉冷风乍起,空气结冰。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又看到了什么?在外人看来,方才她和林跃帆之间的动作一定显得很亲密吧?偏偏被莫君昊看到?
林跃帆和莫君昊面对面,两人皆是出色的长相,本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画面,凌湛却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一个眼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另一个眼中却是沉寂千年的寒冰。凌湛在这冰火两重天中,感觉头很疼。
“那个,你在这里干嘛?天宥呢?”她试图打破沉默。
莫君昊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她,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一阵尴尬的沉默。
沉默过后,凌湛看着莫君昊僵尸一样的表情,突然想,她怕他做什么?她和他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干嘛弄得好像被他捉奸在床一样!话说回来,名义上来说,她可是林跃帆的未婚妻!
林跃帆却在她之前开口了:“莫先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有教养,竟可以做到对女生的问话不予理睬。”
莫君昊的眼睛眯了眯,眼底流露出嗜血的光,嘴角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林先生和我谈‘教养’?不知你和我夫人的相处可还愉快?”
言下之意,你林跃帆都勾搭上别人的老婆了,还好意思和我讨论“教养”的问题?
林跃帆火了,仍是压抑着,冷笑道:“听闻莫当家的大名已久,但我并不知道,莫当家竟有夺人所爱的癖好,是我见识浅了。”
“自己守不住,怪不得别人。”
凌湛听得头都大了,她现在才知道,男人吵起架来比女人恐怖多了。
“……”林跃帆咬牙切齿,“天下女人那么多,莫当家为什么非要和我抢凌湛,她是我的未婚妻!”
莫君昊的目光冰凉,“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是你找错了人。”
林跃帆恨恨地看着他,突然转身拉了凌湛就走。凌湛反应不及,还没迈出步子,另一只手却被莫君昊牢牢拽住。
“你放开她。”林跃帆冷冷地道。
莫君昊的声音却更加冰冷,夹杂着杀气:“趁你的手还在自己身上,放开。”
“威胁我?没用。”林跃帆冷笑,“莫当家这样的脾气,懂得什么是爱吗,懂得如何对一个人好吗?我看您是不懂,何必耽误别人的幸福。”
莫君昊沉默不语,目光如淬毒寒冰,杀气渐渐弥漫。
“好,你不放,我们公平一点,让凌湛自己选。”林跃帆说,“虽然可能不能选出喜欢的一方,但至少可以淘汰不喜欢的一方。”
凌湛皱着眉,觉得头快要炸了。
世界仿佛静止了,没有了一点声音。两个人把目光投到她身上,等待她的抉择。
可是,为什么要她来做这个抉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