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见她这般,立刻点了点头,又问道:“夫人现在应该并无大碍吧?小姐,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么?”
“你有什么想说的?”萧清然问道。
“小姐,这会不会是那清茗所为?夫人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唯独这清茗来了,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哪有什么这么大的女儿突然上门认亲的,简直闻所未闻。就算是像夫人所说的儿时丢失,可她那时候也不过才几岁罢了,三岁以下的小孩子是不记事的。她怎么可能记得自己是哪家的孩子,又突然找了回来呢?”
听了宝珠愤愤不平且对清明抱有明显敌意的话语,萧清然禁不住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确实十分可疑。但是,毕竟她与我长得如此相像,又曾经就见过我,怎么可能不起疑心找上门来打探一番呢?便是她真的不是萧家的女儿,可她现在处于一个这样水深火热的境遇之中,要是能够借此机会摆脱,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萧清然才不相信清茗说的什么从今往后会与她好好相处,一同服侍徐氏这种话。
她是见过了清茗看向她时那样饱含着刻骨恨意的眼神,像那样的恨,若是放在了她自己的身上,除了对柳姨娘,她还从未对如此恨过一个人。然而她又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里得罪了清茗。
但她却知道像这样的恨意,绝对是不可能在短期之内就被打消的。
清茗突然之间将态度转变得这样快,她又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她这样做,显然是不想将自己与她放在一个明面对立面上。毕竟在暗中行事,要方便的多。
宝珠听了这话,仍然有些犹豫,“可是真的不是她吗?奴婢总觉得,她这个人居心叵测,而且,而且奴婢特别怕她会来抢走大小姐在这府中的一切。大小姐,您都不知道其他下人是怎么夸她的!奴婢听了都气死了!”
看着宝珠一脸愤怒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萧清然的唇角不禁绽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这个傻丫头,说话之前就不能先动动脑子吗?你也不想想她害了我娘亲,在这府中又有谁来庇护她?”抬眸看了一眼仍然十分不满的宝珠,萧清然柔声劝解道:“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对清茗抱着这么大的敌意了,横竖萧府也是我的地盘,她一个刚来了几天的人,想要抢我的东西,只怕是痴人说梦。现在娘亲如此看重她,我也不想与她作对,惹娘亲心烦。只要她能一直安分守己一心一意的服侍娘亲,我便可以与她一直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见自家小姐如此坚定,宝珠方才松了一口气道:“小姐,你这样想我放心了。只是你都不知道那清茗收买下人的功夫有多厉害,榻这才不过来了几日不到的时间,其他人的心便通通的都向着她了,奴婢怕……她到时候会指使他们来害您。”
“这有什么可怕的?”萧清然冷哼一声,“不过是些下人罢了,更何况,你真以为咱们府中的那些下人个个都是省油的灯吗?这世界上,不是主子对奴才好,他们便会一心一意的对待主子的,唯有利益才能驱使他们永远孝忠于主子。”
听了萧清然这话,宝珠终于将她那颗不安的心揣进了肚子里,“小姐,宝珠永远都会陪在小姐身边的,不管小姐待奴婢好不好,又或者是谁给了奴婢更多的好处,奴婢都不会背叛小姐的。”
萧清然自然知道,宝珠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可以说是从小就她一起长大的,萧清然信不过别人,却绝不会信不过宝珠。“行了,你这丫头,整日操碎了心,担心这担心那儿的,我看你呀,都快跟我娘一样了。”
宝珠闻言低下头有些恼怒了,“小姐,你又取笑奴婢,奴婢这还不是为了小姐您着想吗?”“是是是,我都知道你是为我好,行了,你先下去罢。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收起了调笑的心思,萧清然便觉得有些乏了。“是。”得了萧清然的吩咐,宝珠便退了下去。然而宝珠刚刚一走,萧清然便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她睡得有些晚了,今日又起得这般早,眼下便又有些困了。
她躺在贵妃椅上,又休息了一会儿,这一睡,竟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萧清然再次醒来的时候,都有些蒙了。屋内漆黑一片,宝珠并未点灯,想来是怕打扰了她睡觉罢。萧清然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便想去把灯给点上。岂料她刚走了一步,却发现了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这屋里——还有一个人。
一察觉到这有些异样的情况,萧清然便不敢再向前走了。她愣在原地,然而与此同时,那人便也微微一动,紧接着,他便走到了萧清然的身后。萧清然全身都紧绷着,不敢回头。随着那人逐渐逼近,他身上的味道却让萧清然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正欲回头一探究竟时,那人却豁然出了声,附在她的耳旁,低声道:“是本宫。”
这声音一出,萧清然便知来人是谁了。她回过头一瞧,来人果然是秦淮谨。借着有些迷蒙的月色,她才能勉强将秦淮谨那张俊逸如谪仙一般的脸看清。“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这话问完她便有些生气,怎得她的闺房,竟总是让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随意进出?萧府的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秦尽言便也罢了,今日之太子又是怎么回事?这真是让她有些无言以对。
秦淮谨自然听出了她声音里微微含着的一些薄怒,然而他却是忍不住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