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先完婚,然后他们跟我北上。这才有了抢劫新郎的事情,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把你卷进来我深感歉意,我很感激朱兄帮我渡过此关,你虽然是道士,可是我连你是否有妻室都不知道……”
也许是酒意涌了上来,苏安之的脸变得越来越红,忽地声音都没了。
括后来,的确有娶妻生子的道士,被称之为:火居道人。
朱炯想不到她一个弱小女子,为了父亲的剿匪大业,竟然孤身一人潜入土匪的巢穴,还真被她闯出了一条路来。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他心中对这少女不禁升起了敬重之意,听到她说起家室的问题,坦然答道:“我流落江湖多年,至今孤身一人,并未娶妻。”
听到此言,苏安之觉的一股暖流击中心房,浑身酒意散发出来,再也支撑不住,嘤咛一声,醉倒在地。
朱炯何等身手,不等苏安之落地便转身托住了她,人虽然拖住了,却从她的怀里掉出了一件事物来,那是信封大小的一个册子。
朱炯先是试了试苏安之的脉搏,确定她果然只是醉了。便将她暂时按放在了一株桃树下。
大红的册子,打开来,里面是烫金的字:婚书。
这是朱炯和苏安之的婚书,山匪们虽然粗野,一场婚礼办的似是而非的,但却给他们精心准备了婚书。
看着自己的婚书,再看看地上那沉沉睡去的少女,朱炯摇了摇自己已经有五成醉意的头,想要将婚书塞还给苏安之,可看到少女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呼之欲出的胸部,转手将婚书塞到了自己怀里。
将苏安之送回到他们的洞房里,放到秀红金床上,盖上龙凤被,朱炯起身来到外屋,坐在椅子上呼呼睡去。
这一夜,整个桃山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直到太阳偏西,苏安之才慢慢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腹内如火烧般。她第一次喝酒,喝了一大海碗,还是空腹喝的,自然是这般反应。
正难受呢,脚步声响,朱炯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这是醒酒汤,我试了试,已经不烫了,你快喝了吧。”
余光扫过,发现自己还躺在婚床上,虽然酒醒了,接过这醒酒汤,她反倒又醉了。
等她喝完,朱炯接过空碗出去了,苏安之突然很想自己的家,家里有衣服,有脂粉,有花红——她想给自己妆扮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妆。
……
……
外面大堂里,曹老大陪着朱炯又在喝酒,醉了就睡,醒了接着喝,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还没等来苏安之,刘老二和孙老三先来了。
刘老二高高瘦瘦,竹节般的大手里捧着一个签筒。孙老三矮矮胖胖的,一双小眼睛看着曹老大转了又转。
朱炯正和曹老大对饮,他也没在意,抬手喝了一碗;曹老大却放下酒碗,起身双手接过了那签筒,抱在怀里一时沉默不语。
刘老二看了看曹老大,笑了笑走上前来,对着朱炯一拱手就要说话。
一阵环佩叮当,带着淡淡的香气,苏安之出现在了大堂门口。
周围的人都痴呆呆地看着她,手一滑曹老大差点将签筒摔在地上。
她盘了发髻,描了眉,润了口红,一身粉色小裙子艳若桃花,低着头,轻轻走了进来,走到朱炯身边盈盈下拜,轻声说道:“相公,晚饭你想吃点什么呢?我去准备。”
刘老二和孙老三互望了一眼,心道: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看这架势她一心在新郎身上,早知道我们根本不用费劲准备这么一个签筒了啊。
曹老大的心里忽地很温暖,仿佛多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看着苏安之一夜之间从一个孤身敢闯贼窝的侠义少女,变为了羞羞答答的小媳妇儿,由衷的感到欣慰,心道:你救过我的命,于理于义,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伤害你,但是……唉,这个新郎也不错的,你们二人就此离开吧,千万不要再提及让我们归顺知府的事情了。
朱炯直愣愣坐在那里,尴尬地舔了舔嘴唇,脑子急速地转动,都快要发热冒烟了,他猛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苏安之告诉他的计划,一按扶手站了起来。
轻轻拉着苏安之的手,他没做过新郎,想要陪着她把戏演下去,心里火热火热地一阵阵说不明白的紧张。
“哦,苏……我说娘子啊,昨晚你我……你我夫妻夜话,说起来你和曹大哥还有一桩约定在先。昨日他们为我们操办婚礼,如此恩情我们当铭记在心。今日里应当谈论正事了,那件大事耽误不得。”
被他拉着手,被他称作娘子,苏安之浑身酥软,如若风舞的桃花,听到他说起那件事,心中一动:他还不忘那件事,如此为我着想……真是难得!
曹老大一颗心忽地沉了下去,饶是他机智多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此情此景却也不知道当如何应对。
孙老三小眼微微眯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刘老二晃了晃瘦长的身躯,一声哈哈大笑,对着朱炯和苏安之拱手说道:“朱兄真是高义!值此人生大喜之时不忘我等弟兄之事,必得关圣帝君护佑!”
他后退半步,将一边的曹老大完全让了出来,朗声说道:“昨夜我们大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大哥还是你亲自讲给朱兄弟夫妇听吧。”
这一句话彻底惊醒了苏安之,她虽然有些沉浸在自己设计的游戏里,明知道在扮演,却有些入戏太深了;但她自幼聪慧过人,足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