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心头一惊,他可是杀了不少官兵,该不会是来抓自己的吧?于是急问道:“哪里的官兵?来干什么的?”那弟子看了看诸葛云,虽然诸葛云在诸葛世家暂时无职无权,但架不住他老爹是刑堂堂主,与无痕堂主关系又好,当下也不介意,回道:“是嘉兴府的官兵,有何目的暂时不知!”此时一名管事的说道:“我们与血刀门打了这么久,官府肯定有所察觉了,应该是来看风头的!让黄管事去应付吧!”分堂内有专门负责与官府交涉协调的管事,基本都是圆滑之人担任,但武功一般不会很高,方才厮杀之时这黄管事也只得躲在房中,当下一名肥胖的中年人应声起座往前门赶去。诸葛云放心不下,也跟在黄管事身后,落开十来步距离,紧跟着往大门口走去。
到得门口,只见大门外火把通明,密密麻麻的都是官兵,为首的乃是嘉兴知府。黄管事与这知府甚是熟络,当下上前打招呼道:“不知府尊深夜前来有何贵干?”那嘉兴知府姓周,见黄管事相问,当下说明来意,原来周知府手下巡夜捕快巡视到这条街,发现了十几具百姓和打更的尸体,领队捕快不敢怠慢,一边安排人手保护现场,一边急派人通知府衙,周知府睡的正熟,被人吵醒甚是不愉,本待怪罪。待问得治下十几名百姓莫名被杀,顿时吓的不轻,瞌睡都没了。急召集尚在衙门的三班捕快,又派人去守备处借调了两百官兵,浩浩荡荡三百多人直抵现场,又闻那巡夜捕快头目再报诸葛家分堂内动静不小,疑有江湖仇杀,请示周知府如何处理。那周知府平时得各方孝敬不少,又不愿介入这种江湖仇杀的漩涡内,不然说不准哪天出门就被人干掉都不一定。当下吩咐手下人马原地待命,只派出探子远远观察动静,待得探子回报诸葛家分堂内动静渐小终至平静。这才带着人马上门来。
那黄管事何等油滑,当下明白周知府所为何来,只是现在人多眼杂,便邀周知府入府详谈,周知府欣然应允,跟随周知府的几十名衙役怕有差池,欲跟随进来。周知府回头摇摇手,让这些手下衙役并官兵在门口等着,自己随黄管事直入中院。
周知府之所以有恃无恐,一来周知府与诸葛家并无仇怨,二来好歹是朝廷命官,对方只要不是疯了,根本不敢出什么阴招。三来有些谈话确实不方便在手下这么多人面前细说。
到得中院,一阵微风拂面。周知府嗅到风中那刺鼻的血腥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略有不快。不管怎么说,就算自己怕麻烦,但这些江湖中人在自己治下公然火拼,也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不由得重重哼了一声,瞄了黄管事一眼,暗想:这死胖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黄管事怎能不知周知府心中所想,急赔笑将周知府请入厢房,又让人给周知府沏上一壶上好龙井,然后赔笑道:“府尊大人,以你我的交情,我也不能对您隐瞒什么,方才我们确实被人深夜偷袭,死伤惨重,差点就全躺地上了,街上百姓十有八九便是他们所杀,想来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
周知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老黄,那偷袭你们的是什么人?”然后悠然地品了口上好的龙井。还别说,这茶叶还真不错。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周知府暗想道。
黄管事道:“是血刀门的人!”
“噗”周知府闻言,刚喝到嘴里的上好龙井茶都喷了出来,面皮抖了抖。血刀门的人做事可是心狠手辣,发起狠来无所顾忌。街上那十几名百姓若真是他们所杀,自己可怎么让他们交人。江湖中人死的再多也不会报官,只会用江湖方式了断。可现在死的是无辜百姓,毕竟是十几条人命,若是抓不到凶手,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只怕自己这乌纱帽可就不稳了!但要将血刀门逼得狠了,搞不好哪天半夜里就将自己黑了,乌纱帽和命一样重要,怎么办?这下周知府可是左右为难了!
黄管事见状,当下嘿嘿笑道:“周知府大可放心,江湖恩怨江湖了,我们不会让你为难!至于街上那十几个百姓被杀的案子,改明儿我们这就给你送两个江洋大盗过去,拉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一来可以稳定民心,二来防止翻供,免除后患。然后这案子就可以结案了。”
“妙,果然妙,黄老哥你想的可真周到!”周知府闻言不由得喜形于色,连称呼都改了,激动地握着黄管事的手说道。这样乌纱帽保住了,自己小命也无忧了。真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黄管事那肥头大耳的形象在周知府眼里顿时顺眼了不少。
周知府了却心事,当下便要告辞,黄管事急道:“府尊且慢!”周知府疑惑道:“黄老哥还有事?”黄管事笑道:“三更半夜的劳烦府尊和众位官爷忙活,实在是过意不去,这里一点小小心意,烦请大人拿去请手下官爷们喝茶吃饭,还望笑纳。”说罢递给周知府一沓银票,周知府忙客气道:“无功不受禄,黄老哥你客气了,可不敢收啊!”黄管事笑道:“大人言重了,也就是请官爷们喝碗茶的钱,且莫推辞!”半推半就间黄管事将银票塞进了周知府的怀里,周知府假装摇头叹气道:“哎,黄老哥你这么客气,那下官可就却之不恭了!”
当下黄管事又送周知府出门,周知府吩咐手下众人道:“将百姓尸体先行收殓,待得抓到凶手再做处置,加派人手搜寻凶手,不得有误!”众人应诺各自忙活去了,周知府这才上了官轿,